君卿睿说着也不顾众人反应便直接询问天香公主,高雪莹自然是愿意的,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她深信盛旖滟都会败的一塌糊涂。
面露淡笑,高雪莹瞧向旖滟,道:“以前本宫在天乾时便听说过一些关于盛小姐的不好传言,可如今有机会来到中紫国,本宫却深深明白了传闻不可信的道理。当日在御苑,本宫瞧见盛小姐骑射精湛,便想盛小姐定然是深藏不露,并非人们所传的草包美人。盛小姐容颜艳美无双,想来也定是个内有乾坤,蕙质兰心的才女,能有机会和盛小姐比试一二,本宫自然是乐意的。”
听闻高雪莹的话,凤帝修蓦然瞥了她一眼,他这一眼极为冰冷刺骨,似有无数碎冰利箭隐在眸中,又像是隐着讥嘲厌恶,明明那黑眸冷澈如水,可高雪莹却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她身子一颤,面色发白,凤帝修却已收回了视线。
高雪莹身子晃动了下,那盛旖滟是瓷娃娃吗,得他如此护着守着,事事为她出头,明明是个草包,凭什么得到连她都奢望的宠爱!
旖滟自然不是瓷娃娃需要躲在凤帝修的身后,她只是不耐烦应付天香公主和就君卿睿这一对贱女渣男罢了,而且她也清楚两人的心思,知道她越是隐在凤帝修身后不说话,贱女渣男便越是心如刀割,越是原形毕露,抓狂难受。
只是闹腾了这一会,她也厌了,在高雪莹怨毒的目光射来时,旖滟蓦然一笑,抬头道:“那只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我是不会和公主比试什么琴棋书画的。”
高雪莹没想到旖滟会直接决绝,一下子愣住,君卿睿见旖滟开了口,双拳一紧,瞳孔一缩,道:“怎么?霓裳郡主这是未比便认输了吗?!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旖滟闻言眸光一转瞧向了君卿睿,这是自那次金殿皇上圣旨退婚后,她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讳地瞧着他,君卿睿竟觉一阵紧张,连紧握着的手心都溢出了汗水。他瞪着她,希望能从她眼眸中瞧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或是恨意也好。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双清洌洌的眼眸中清冷无绪,瞧着他,便和瞧着一个陌路人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旖滟同样清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道:“大丈夫流汗辛苦地学习武艺,不是为了于人逞凶斗狠,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一己之力在保家卫国上做出贡献。同样,我们女子学习琴棋书画,也不是为了以此邀慕虚名,娱乐逞能的,而是为了陶冶心性,释放身心的。所以,我是不会和天香公主做什么无趣的比试的。”
旖滟这话说的很坦然自然,她就那样淡然地坐在那里,可浑身上下都有股不容人逼视的气度风华,美人皎皎,如月如玉,那股自信从容,那种静淡凤仪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个一个女子,不可能是一无所知的草包美人,粗鄙的草包女子,任凭生的再没,胸中空空也万不会有这种透骨的气质散发出来。
“霓裳郡主说的好,女子学习琴棋书画,确实是陶冶性情,丰富生活的,拿出来邀虚名,想来也不会真喜欢这琴棋书画,既不是真喜爱,就算是技精也谈不上高雅。”
旖滟言罢,君卿洌率先笑着扬声附和,太子殿下都说话了,早瞧不惯君卿睿言行的百官女眷们自然也纷纷应和。更何况,隆帝此刻的面色已极为难看,天乾国的摄政王也一副置身事外,全然没有支持天香公主的意思。这里没有傻子,自然没有人站在君卿睿一边儿去为难旖滟。
盛旖滟这分明就是说自己哗众取宠,不是有真本事,而是用琴棋书画博取虚名!高雪莹没想到旖滟三言两语令她变得如此难堪,她反驳旖滟,便是对号入座,愈发显得气量狭隘,应了盛旖滟那虚名之言,不反驳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高雪莹俏脸像调色板一样变幻着,旖滟不经意目光扫过她,淡淡收回了视线,凤帝修却忽而扬声,道:“滟滟,这翼王欺人太甚,也不欢迎咱们,为了不影响陛下的宫宴,咱们遇到小人还是绕道着些吧,免得坏了大家心情,哎,我们走吧。”
凤帝修这话说的极为通情达理,委曲求全,旖滟见他一脸黯然伤神的摸样,差点没笑出来,她跟着叹了一声,便道:“好。”
凤帝修见她答应拂了拂衣袖便站起身来,拉了旖滟,两人并肩就往殿外走去,眨眼间便下了大殿中的玉阶。
隆帝等人显然都没料到两人说走便走,眼见他们如此无礼,隆帝却无法施威。因为众所周知,邪医谷主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旖滟又是今日宴会要庆功的主角儿。
若旖滟和凤帝修就这么走了,那今儿这宫宴也别想办了。隆帝面色难看,豁然开口,道:“来人,将翼王押下去杖责五十,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