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便做完了这一切,旖滟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盯向镜子,只见那镜子中已出现了一张全然不同的脸,眉目清朗,虽是略显清秀,但一瞧便是一个男人的面孔,再没了半点原本的惊艳丽色,只不过若细细瞧,五官却还是残留着一些原面貌的痕迹。
旖滟想这古代的易容术大概是和现代的化妆是一样的道理,越是要显得自然不刻板,便越是要尊重原面孔的一些特点和轮廓。只是这易容术也太神奇了,简直就堪比现代的整容了,人家这整容可没那么多副作用。
她想着,伸手张臂便将凤帝修放在桌上的那些易容物件全部往怀中一揽,一副据为己有的模样,凤帝修瞧着好笑,扬眉道:“这些东西除了那一张人皮面具外都只能用此一次,一会儿就会变坏变硬无法往脸上涂抹,滟滟稀罕这些,倒不如稀罕我。”
旖滟听罢哼了一声,撤回了手,却道:“这人皮面具我要了,你还有吗,再给我几张。”
凤帝修好笑地摇头,却道:“你当这东西是烙饼啊,想要几张烙几张?没了,不过滟滟若是真想要,倒可以考虑嫁给我,聘礼我自然会精心准备些滟滟喜欢的东西的,虽然你这女人喜好有些古怪。”
旖滟也觉这样精妙的东西只怕不容易得到,闻言便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道:“本公子爱美妞,不爱男人,你先变成美妞本公子再考虑此事。”
她这话说出竟变了嗓音,那声音清朗浑厚,一听就是男人发出,凤帝修倒不想旖滟还有此本事,怔了怔才目光幽深地道:“滟滟,你可真是叫我吃惊。”
“承蒙谷主夸奖,谷主可是要移驾了?”旖滟说话间已经化身药童,垂首静立。
凤帝修挺了挺胸,将广袖一摆负手身后,道:“背上本谷主的药箱这便走吧,童儿。”
他笑着唇角噙笑打前而去,旖滟背了小药箱跟在后头,出了屋,凤帝修才道:“童儿说本谷主该不该给那沈老太婆治好病?”
旖滟当即道:“自然是要治好的,不然岂不是砸了邪医谷的招牌,谷主您的威名?童儿听说凡是神医能将人医治的面儿上像好了一般,实已病入膏肓,只消受些小小的刺激便一命呜呼,童儿一直都想见识一番此种能耐,想必凭借谷主的本事这样的事儿定是信手拈来。”
凤帝修听闻旖滟的话勾起右边唇角,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旖滟点头,道:“你也不差啊,给人下了毒,扭脸又去当救命的大夫,啧啧,这份能耐我这毒妇也是自拂不如。”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前院花厅,果见一个头发胡须皆已花白的老者坐在主位上,一旁盛易阳陪坐在此位,老者目光精湛,苍老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却那皱纹不掩他身上沙场磨砺的刚硬之气,正是千安王。
旖滟随着凤帝修还没绕过屏风,千安王便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道:“谷主能应诊,在下感激不尽,原本也不想打搅谷主清净,实在是老妻病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竟连病因都查找不到,眼看着老妻已经病入膏肓,在下实在不得不冒昧打搅。下午时,犬子若有得罪之处,万望谷主莫放在心上。”
旖滟低着头,差点没笑出来,头一次觉着大夫真是个好职业,瞧瞧这千安王,堂堂手握重权的王爷到了求医时也得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儿子被打了也得和着血水往肚里吞,还要说大喊打得好!
凤帝修闻言面色淡定,点头道:“本谷主既在中紫国的地盘上,自然不能不给首屈一指的千安王府的面子,不过要本谷主出诊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千安王忙应声,道:“是,是,谷主但请开口,只要我千安王府付得出的,在下定不推脱半分。”
凤帝修便道:“如此甚好,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千安王也听说了本谷主住在盛府的原因,千安王只要承诺以后千安王府再不插手沈华娥的事儿,让本谷主在倾慕的女子面前博个好儿,本谷主这便让沈老太君药到病除。”
千安王闻言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不过也只一下他便点头,道:“好,在下答应谷主的要求,谷主这便随在下回府吧,马车已经恭候在府门。”
凤帝修却一笑,抬手道:“不忙,来人,准备笔墨纸砚,千安王,还是立字为据,本谷主也好拿了你的字据讨佳人欢心。”
凤帝修这话是不相信千安王的表现,也是对其人品的质疑,掌了千安王的老脸不说,更要紧的是,他这话说的就像千安王和博人笑的伶人一般。
千安王一把年纪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登时面色涨红,喘息声都清晰可闻,只他双拳握了握到底点头,道:“单凭谷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