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物件虽然看不见,但是可想也不会好到哪里,这竟然是堂堂一品太傅嫡女的闺房,简直比寻常百姓家娇养的闺女闺阁都不如,这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谁能相信啊!
将众人的震惊看在眼中,旖滟淡眸妙转似笑非笑地瞧向盛易阳,道:“我慈爱的太傅大人,好好瞧瞧您贤惠敦厚的大夫人都是怎样娇养溺爱您的嫡女的吧。”
原本躺在树上的凤帝修此刻已依着树干坐了起来,清澈如水的目光扫了眼没了窗户的窗口,又淡淡瞥过一室景致,挑了下眉,道:“啧啧,这般美人,怎能屈居如此陋室,爷最是怜香惜玉,咕噜,咱们是不是该帮帮这个第一美人?”
听主人如此说,鹦鹉咕噜不屑地扑棱了下翅膀,爪子扯了扯凤帝修的衣袖,意思很明显:你方才对人家盛四小姐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些,害的人家大姑娘掉了一口牙,以后可怎么活啊。
凤帝修不理它,屈指点了下咕噜的小脑袋,道:“快去,再不去下次给你染黑毛,叫你变乌鸦!”
他声音未落,爱漂亮的咕噜身子一抖,哀怨地泛着水盈盈的小眼睛瞪了主人一眼,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
此刻院中众人还被旖滟闺房景致震惊着,四下惧寂,突然见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从阁楼后飞了过来,不由都是一怔,瞧了过去。
但见鹦鹉飞进庭院,在院子中绕了个小圈儿,接着却是在盛月茹的头顶盘旋不去,张口便道:“太傅府颜面丢尽了,丢尽了!死了干净,死了干净!”
它这一叫,盛月茹面色陡然一变,只因这鹦鹉说的分明便是她方才在屋中讥讽盛旖滟的那些话,而且鹦鹉不仅学了出来,连那语调,停顿竟都模仿了一个七七八八。
盛月茹见众人都盯向自己,脸色瞬间惨白,做贼心虚之下抬手便去拍打那鹦鹉,骂道:“哪儿来的畜生!再胡说八道,看我拔了你的毛!”
“畜生!拔了你的毛!畜生!拔了你的毛!”
盛月茹那能耐根本就拍不到那鹦鹉,鹦鹉一面学舌,一面竟扑棱着翅膀,张开爪子时上时下地揪起盛月茹的头发来。
盛月茹本从阁楼上滚下来已经满身狼狈,头上发髻凌乱,这下被鹦鹉一抓,当即就和顶着鸡窝一样,好不狼狈。
这还不算,那鹦鹉分明就是在骂她畜生,还配合了行动要拔了她的毛!且这鹦鹉连说话的语调都和方才盛月茹那口气一般无二!
旖滟何曾见过这样通灵的鹦鹉,惊奇之后见盛月茹脸都绿了,一身狼狈地抱头躲着,不由噗嗤一笑。暗道,这是哪里飞来的鹦鹉,竟将方才盛月欣四个说的话都听到了,也不知是怎样的主子能调教出这样讨喜的鹦鹉。
只是,这鹦鹉怎么会在此,又突然飞出来如此帮助自己?是它的主子吩咐的吗?它的主子是否就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道视线的主人?再想到方才盛月欣从楼梯滚下来竟莫名其妙撞掉了一口牙齿,旖滟目光幽深起来。
这么说方才竟不是自己多心了?是真有人在暗处?凭借她的能耐竟感受不到那人在哪里,这人……好可怕!
旖滟想着,突然觉着那种被人盯视着,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浓烈了起来,她猛然回头再次朝阁楼方向瞧去,只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而那边鹦鹉逗了盛月茹一会许是觉着无趣便又飞到了盛月欣的头顶,学道:“有这样的姐妹倒八辈子血霉!倒血霉!倒血霉!”
刚刚醒来发现自己真掉了牙齿,不堪打击的盛月欣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鹦鹉,张嘴欲骂,可四处进风,竟是话不成话!
她面容狰狞,结果下一刻便有一颗热乎乎的鸟屎从天而降,正正滴在她大张的嘴里,盛月欣尖叫起来,声音比杀猪还难听。
鹦鹉显然是嫌弃她了,不屑地怪叫了两声,便再不搭理她,又飞向了盛月红,叫道:“蠢货!肖想翼王妃!蠢货!活该!”
有了盛月欣和盛月茹的前车之鉴,不像想她们那样惨,盛月红哪里还敢招惹这只鹦鹉?她只低着头握着拳头,谁知那鹦鹉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叫道:“蠢货!蠢货!木头!木头!”
盛月红气得肩膀抖动,鹦鹉才飞开,又冲盛月娇道:“不配当嫡女,烂泥巴比她也高贵!”
鹦鹉将四个人的语调都学的活灵活现,人还有可能说谎作假,这鹦鹉学舌总不会是有人刻意教的吧,再看旖滟脖颈下分明有一道深深的紫痕,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四个姐妹哪里是来安慰盛旖滟的,分明就是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亲姐妹遭受了这样的惨事,为保门楣名声都上吊自戕了,她们竟还这样口出恶言,连连讥讽,还是庶女讽刺嫡女,这简直就是反天了。这样没有尊卑,没有美德的庶出女,盛旖滟这个嫡女就算将她们打杀了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