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慢慢的打开,拿出一张明显熏了香的纸笺,心里忍不住发笑,桂花香的。想起那天他离开的背影,端木徳淑笑的更猖狂了,还说不喜欢,现在还记着呢吧!
端木徳淑将纸笺翻过来,看到上面的几个字,笑容慢慢的沉静下来,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摩擦着这几个字——你受委屈了,安——子智。
短短的几个字,端木徳淑静静的看了很久,本来都已经过去的事,已经不去想了,如今却觉得非要在他面前闹上三天三夜,让他看仔细了自己的伤心不可。
他知道了,没有怪自己‘招人’、‘不安分’还反过来安慰她,端木徳淑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鼻子有些酸。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快速转手把信笺放入怀里!
戏珠见状赶紧去拿:“小姐,你羞不羞!”
端木徳淑赶紧捂住:“又没有人看到!”
“没有人看到,您自己不知道吗,小姐,您矜持一点——”戏珠伸手去抢,总之这样羞死了!
端木徳淑不给,自己房里,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不能抢!
“小姐,盒子里的挂穗是不是不见了?”
“什么?”端木徳淑急忙去看。
戏珠轻松的把未来姑爷写的信件拿出来,放自己脸上一阵蹭,蹭掉了上面或许会属于姑爷的味道。
端木徳淑立即不gān的跺脚尖叫,尖叫完,生气也不要那个信笺了,开心的看自己得来的扇柄挂穗:“这一定是他常用的。”
戏珠看一眼:“小姐,这是女子用的。”
“那就是他亲自为我选的!”
“也极有可能是徐夫人为小姐选的。”
端木徳淑顿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戏珠,是不是不想陪嫁了!”
戏珠看看天。
这一晚,端木徳淑想给她的子智哥哥写封回信,比如一句‘勿念’‘谢谢’或者‘安好’,可写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字迹与他并排在一起是在太难看,揉了揉,统统扔进火盆里烧了,明天起,势必要练出一手好字!
……
秋风初起,青草绵绵,沙暖鸟熏。
今日的盛都有件不大不小的热闹,是徐家正式向端木府下聘的吉日。
好事的儿童,已经跑跑闹闹的凑起了热闹。
京中街道上的小贩,店里的掌故,见街道打扫的一尘不染,几里飘红,也问出了今日有这样的喜事,不禁也站在店门口,翘首以盼,等着这场热闹。
端木徳淑稳稳的坐在自家闺楼的房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招呼今日早起为她祝福的姐妹。
……
“徐府还真要给端木家那个狐媚的女儿下定了,也不怕带坏了自家儿子!”陆夫人边为相公整理着衣衫边不屑的口出恶言。
“你少说一句。”
“我说什么了,端木家的女儿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也不是不赞同她和咱弦儿的婚事的。”
陆国公心想这倒不假,端木家的女儿容貌太过出众,总觉得不是安家宜室之人,难免有让男子丧志之嫌,还是不宜结亲的好,徐家按说也绝看不上端木府这样的人家,这回怎么……
……
曹仲运出了门,看眼挂起彩绸的接道,心中惆怅,下聘不比迎亲,算不得什么十里火红的大日子,但因为定亲的人有别,现在就已见了喜气。
曹仲运露出一抹苦笑,她出身好,家里又重视,定是要有一门好亲的,若是定于别人,他心里或许有一较之心,可换成徐子智,纵然是想酸上几句,也心知是酸臭之气罢了,税额由不能说嫁给徐子智是委屈了端木府的亲事,就是嫁给皇子也不过如此了。
何况,就是当朝几位皇子,有谁能与徐子智的才学、能力相提并论,她值得最好的。
……
吉日将至,接到两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当朝两大阁老,一位老封君代替太后娘娘,亲自带着徐家嫡子徐子智,携蔓延无尽的聘礼,正是向端木府下聘。
守在道路两旁打算惊鸿一瞥的人们,顿时愣了,如果不是最前面的的确偏偏佳公子,没有新娘的软娇,都要为是皇家嫁最受宠的女儿,摆出的十里红妆了!
——徐佳好手笔啊——
——你们刚才数了吗?有多少箱——
——这聘礼朝规制了吧?——
——你懂什么?太后老人家亲自许了的——
——端木府嫡小姐命真好——
——谁说不是,嫁的可是徐家嫡出大公子呢——
徐知乎骑在马上,红衣玉冠,身姿挺直,镇定自若,今日的玉冠是他亲自挑的,衣衫是他亲自穿的,焚香告祖后,上马入街,心中的动容面对成千的目光时,已能再次做到古井无波。
……
端木府本没想多么热闹,如今闻风而来的人很多,反而不得不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