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渡河之战毫无征兆,那天帝相两人在朝堂上,甚至还达成了一项惠民政策,当天下午战况却传了回来,何其讽刺!
宁老侯爷看眼自家孙女,看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我没有闯祸,爷爷不可以批评我的样子,愧疚的垂下浑浊的目光,是他对不起孩子,可国难当前,谁又能置身事外。
“朝朝,过来。”
宁朝朝立即眨眨眼睛甜甜的声音先声夺人:“爷爷,是大哥哥非要带我去狩猎的,真的!不信你叫大哥哥过来问?”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宁老侯爷看着孙女光彩照人的容貌,有些懂那些老家伙为什么选中他孙女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背,可她还是一个孩子呀:“渡河之战听说了吗?”
宁朝朝微怔,随后神色暗淡下去,没有料到爷爷会跟她提个这个,小姑娘点点头。
宁老侯爷深深地叹口气:“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宁朝朝敏感的察觉出一丝异样,垂下头,不说话,这些事不是该母后探她口风,祖母为她把关,然后父亲祖父一锤定音,她等着嫁人吗?为什么祖父突然跟她提这个问题。
宁老侯爷看着女儿的神色,心里的愧疚更甚,但到底大义战胜了私情,可,在这件任务下,他也想极力保护孙女:“你觉得徐相如何。”
宁朝朝顿时失礼大叫:“爷爷!”随即垂下头羞红了脸,又羞又恼。她和徐大人差着辈分,差的身份,差的正室,根本不可能的。他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老头子了!
今天爷爷若是提了其他人的名字,她非闹起来不可,可那人毕竟是徐丞相,谁家姑娘提到他不心中漾漾,她也不能免俗,可再无知她也知道,她和徐丞相不可能,她是宁家嫡孙女,自家就是再落魄也不会让她为妾。
等等,莫非……徐夫人病了?
宁朝朝搅着手里的绢帕,期待又有些不确定?可徐大人和夫人鹣鲽情深,短时间内未必会另娶啊?
宁老侯爷看着孙女的目光更急愧疚,可他相处的办法比被一顶小轿抬入徐府让孙女自由的多,就算孙女没有成功,就算她德行亏损,他发誓,宁家始终会有宁朝朝一席之地!
“你……半个月内,要让徐相喜欢上你!”
“爷爷!爷爷!你病了嘛!”没病为什么说胡话!
宁老侯爷叹口气,没有瞒她,除开妖后,和实在丢人的朝事隐去,其他的都和孙女说了一遍:“你就当救救徐大人……”
宁朝朝目光呆滞的看着爷爷,她从未想过如此平凡的自己,有一天对她生活的地方如此重要,重要的让她觉得害怕……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懂吗?在外人眼里,你就是爱慕徐相大人,大胆追求的孩子。”懂吗?他也会去说服那些保安派,他会以不抬入徐府更容易攻心为由,保他孙女只是名声有损,而不是以妾的身份身陷后宅,再无自由。
他没有与妻母商量,是因为郭大人尚且义无反顾的送了孙女入住乾凉殿,他却在这里至万民于不顾,跟众人耍心眼,欺负保护他孙女。想想,他都没脸!
可他看着孙女gān净单纯还是孩子般完全信任的双眼,他做不出将孩子一生葬送的决定。
……
宁朝朝大概懂了,真的吧,或许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呢。在得知比她更让小姐妹嫉妒美貌的郭姐姐突然入住乾凉殿成了皇上后院的女子后,她好像真的真的懂爷爷的意思了……
宁朝朝带着侍女,来到避暑之地唯一的一条河边,她不聪明,看着不远处安静钓鱼的男子,这位以往只是远远看一眼便再不看多看的男子,从来只是传说的人,就算抛去爷爷的话,暗恋他都是很简单的事。
但宁朝朝更知道,这位比她父亲还年长的大人,也比父亲更有本事。
宁朝朝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让侍女留在原地,走了过来。
突然一只箭从深林中激she而出,没入她脚边寸许,箭尾还在铮铮轻颤,吓的宁朝朝顿时脸色苍白,腿软的缓缓坐在地上。
少忧方又依着树闲闲的站好。
徐知乎看也没有看一眼周围的情况,沉静的世界中仿佛除了面前的河什么都没有。
宁朝朝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哭泣声在青山绿水间不死不休的回dàng,一方面是吓的,一方面是真的伤心,她虽然出身不如他,可也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姑娘,平日里见的最多的外男就是表哥,她怎么能不害怕,不想哭。
少忧看眼日头,再看眼还在蹲在地上的小姑娘,隐隐皱眉,她没玩了是不是,哭了没有一个时辰也有半个时辰了。
宁朝朝不哭能做什么,她就要哭,委屈的哭、惊讶的哭、不知所措的哭,茫然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