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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939)

品易慌忙去请了太医,连夜熬了两幅药,今早又喝了一副,如今已经退了下去。

品易正坐在chuáng边,为娘娘剪手指甲:“戏珠姑姑就在,娘娘怎么就不听姑姑几句。”

“我就是站了片刻……”端木徳淑靠坐在chuáng上,脸色发白,但早上退烧后,脖颈向下的位置泛着不正常的红,太医看过也说不出是很忙所以然来,品易也只好把它归结为毒风安娘娘的心。

端木徳淑也不在意,上次也出现了,只是没有这么严重,只有浅浅的痕迹,烧退后几天就好了。

“片刻也不行,娘娘身体要好好养着,怎……”

珠帘掀开。

品易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银柄小锉刀,恭敬起身:“参见徐大人。”

徐知乎没有看品易,沉着脸走过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猛然被扎了一下,语气说不出的焦躁:“前些天不是好些了,怎么又染了风寒。”

“chuī了风自然会着凉,已经好多了,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忙了。”

徐知乎看着她随意开口的样子,她正看着自己的指甲,还不是很满意,看着她如平时一样关心着无关紧要的事,心里的不安稍稍平复。只是风寒罢了,定然也是她平时不注意:“还行,有些想……”你……

端木徳淑移开手,没有让他碰到。

徐知乎眼里的不悦一闪而逝,想去抓,最终作罢。

端木徳淑放下手:“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她语气很轻,没有生气没有高兴,就是漫不经心的打发。

徐知乎非常反感她这样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一点也不重要,他什么也不是,甚至还不如她身边的得用的太监、宫女,如果是以前,他定然是让她知道什么是不听话的后……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端木徳淑的声音陡然凌厉!

品易安静的垂着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房内的所有侍女宫人都自发降低着存在感,唯恐成了徐相事后针对的亡魂。

徐知乎见状心里难堪的起身,她眼底的寒意没有任何温度,也不是在生什么气,只是他领教过,若是下一刻还不离开,她会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想疯了一样撕咬踢打,一碗药灌下去,她也能撑到药效发作前撕你一块肉!

徐知乎最没脸的不是她最近不受她自己控制的情绪,而是将她推倒如今地步的,也有他的参与,她是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才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好,好,我走,你别生气。”徐知乎起身,片刻不敢多留,láng狈离开。

室内静了片刻,品易缓缓上前,坐下来,用手帕托起娘娘的手,继续为娘娘修剪指甲:娘娘情绪越来越无常了。

……

“徐叔叔!”元宵开心的从高大的石柱后冲出去,像离弦的箭冲入走在最前面的最温柔最帅气,最厉害的徐叔叔怀里:“徐叔叔。”依恋的小脸已经贴了上去。

徐知乎正想着国事,怔了一瞬,下一刻便笑逐颜开,将孩子抱了满怀,蒙蒙亮的天外泛起一丝淡huáng色的白晕,保和殿外可容乃十二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上,文武官员的脚步因为一个孩子,纷纷恭手垂头停在徐相身后,未越雷池一步:“见过十三殿下。”听闻这位十三殿下近日在学堂上用一首诗反击了八殿下洋洋洒洒的策论,讽刺的八殿下至今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位便是十三殿下了吧?才四岁。

“怎么跑出来了?”徐知乎忍不住蹭蹭孩子的脸,眉眼瞬间盈满能滴出水的温柔。

贺南齐距离徐相最近,心神忍不住颤栗,相爷的声音与任何一次对下属的谆谆教授都不同,是不敷衍的如沐chūn风的温柔与怜爱。

这就是十三殿下了。

元宵像个孩子,他也就是个孩子,委屈的抓着疼爱他的叔叔的衣领,因为抓不住,就去拉他背后的垂肩:“我要去避暑之地,母后不让去,叔叔……叔叔,要去吗,要去吗,好不好,要去……”

那首讽刺性极qiáng的诗是这位说话软声软语,恨不得苏到骨子里的小男孩吗?

此人若是徐相的子嗣,也极有可能,毕竟相爷……

徐知乎笑笑,抱着他继续向前走:“在家里陪你母亲不好吗?”

众臣的脚步不自觉的放轻放缓,相爷说的是母亲,并非母后,众人听着前面两人欲盖弥彰的jiāo谈,但又不那么确定,毕竟没有任何一方出面澄清过十三殿下是不是徐相的子女?

是不是呢?

徐相,还没有子嗣吧?

“徐叔叔去,我也想去,想叔叔了,叔叔都不看我。”

徐知乎笑容更加宽慰,再没有比儿子的思念更令他开怀的事:“好,去,去,怎么能不让我们元宵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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