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站在通往后山和后院女眷禅房的路口停下来看着那条小路。
戏珠心里一紧,想说话,看看娘娘又住口。
端木徳淑看着这条清幽的小路,这么多年了啊:“去走走吧……”
戏珠看眼身后的明珠。
明珠点点头,现在有相爷这个软刀子时刻剐娘娘的肉,心态早历练出来了,旧地重游又能如何,走吧。
端木徳淑站在后院山崖旁的凉亭内,不远处似是深林高木,清风徐徐,远离凡嚣,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依稀还记得他从山下爬上来像个不修边幅的làngdàng子,却笑的……
端木徳淑的手放在柱子上,她并不会常常想起他,有什么好想的,如果当年她不走出那一步,他也不过是有些偏执但一心为国为家的人,或许也会死于战场,或许会长命百岁。
镇西王,早已经是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名字。
但每次想起,恍如转身,他就带着满身血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笑,脑海里都是宗之毅那次表述的场景。
端木徳淑也会qiáng迫自己问他一句,这回你如愿了吧!自己也如愿了吧!
可谁能想到,当初心心念念的位置,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当年觉得无子的痛苦,先这看来也不过是一段往事。
可那也是又过了,走过了,才知道的不过如此,不走一遍,不拥有过,恐怕也想不出如此不屑于顾的如今。
所以,时光重来,她应该还是会拉他下水,只要她还是她,她就放不下皇后之后,一样会让自己走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总归是辜负了你……
……
“主子,你在看什么?”这里枯木深渊,恶腐遍地,有什么好看的?少年将领不解的扫眼周围,周围方圆一里的树木好像是新长出来,比不远处的矮小细弱,这里的湿气很重,不远处的大坑应该以前是做水潭吧,不知道为什么,上流断了水路,下游也破败成了这个样子。
半边脸面目全非,身体要靠极大意志力才能站直的高大身影转身,嗓音沙哑缓慢:“走吧……”这个地方徐知乎怎么会留下来碍眼,没有堆满腐尸,已经是他这些年修身养性了。
小将领立即跟上:“主子,您走慢一点,属下刚刚打探到,大公主带了皇后娘娘过来,咱们不能惊动了皇后娘娘。”
雷冥九突然停下脚步。
小将领脚下一滑撞了上去,慌张要去扶主子,见主子站着纹丝未动,心里有惊有愧疚,他印象中,还是会不久前主子连拿刀都吃力的战神。
雷冥九的心跳的有些慌,仿佛一个转身,她就会突然出现,对着他笑。
可下一刻,又克制的冷静下来,他有什么资格现在就想,又会陷她与怎样的境地,让她难做:“找到大公主,赶紧离开。”
“也不用这么慌,皇后而已又不是……”
“快!”又不是徐知乎是不是?说不一定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他如果知道她在,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
“娘娘,这里的水早些年就断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反而是上游新蓄了水瀑,更加漂亮好看呢。”
“不必了,我就是站一会。”
戏珠想说,别站了,yīn森森的,而且让相爷知道了……
……
“姐姐,刚才的叔叔是谁?”
“母后派出来保护我们的人啊。”
“我,没有,见过……”
“你没有见过的人多了,哪能次次都一样,都姐姐带你追鹰去!”
“好啊好啊!追大白!”
宗尚一悄悄松口气,她这次出来不过是想……谁料到竟然……
“姐姐!姐姐——”
“来了!”
……
“这里风景依旧。”徐知乎负手站在凉亭外,一袭藏青色的衣衫,铮铮男子越发韵味超然,神色悠远的看着山峦起伏的景色。
凉亭内香气袅袅,四周遮阳的纱幔的微微浮动,凉亭内茶香贵榻,雅致天成,端木徳淑被晒的快要睡着了,听到声音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徐知乎站在群山之外,看着山中山外的景色,绵延大山,绿意盎然去,犹记得他还子啊不远处的岔路上被里面的人气的不轻。
青山绿水的,是休闲的好地方。
徐知乎站了一会走进凉亭。
戏珠、明珠,伺候在侧的人恭敬地行礼问安。
凉亭内清雅环绕,贵妃榻上的人歪着头,钗環散开,露出半径脖颈,人已经睡了,腰上搭了一条薄毯,幽香在有她的地方似乎也浓郁开来。
徐知乎越过她的颜色,向外看去,朦胧似舞旖旎万千,徐知乎不禁苦笑,就这么半会的功夫,平日里饮茶看山的地方,便像个消金地了。
端木徳淑动了一下,拉回徐知乎的视线,徐知乎看着她,嘴角漏出无奈的笑意,这是出来带孩子玩了还是换个地方晒太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