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蹲下身,看着这些花草,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小时候这片皇宫里没有人把他当人看,说是皇子,过的万分艰难,还没有成年便被送去了最贫瘠的封地。
他没有时间沉溺在一段感情里,他见过她,从未想过能得到,京中贵胄众多,就是老天瞎了眼也轮不到他,偏偏就是这么意外……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惊喜,诧异,也曾沉溺于一段她给与的爱情,那是他得到过的最美好的事物,甚至险些为此放弃一直追求的东西。
她不该待在那么贫瘠的地方,她生来该享受追捧,他也定能给她无限的荣耀。
后来的意外虽不在意料之中,那时候的心境已经没了。
她理解他的犹豫就像一根刺毫无犹豫的扎进他的心里,把他所有不堪摊开来给他看。
他不纯粹,不感性,做不到一无所有的热烈做不到徐知乎的别无所有,现在依然卑鄙无耻的让你待在我让你待的地方,很无耻,是吗……
宗之毅心中非常难受,自我不确定的彷徨,有等于没有的回归,半辈子突然被人bī到这个地步,妻子已经与他离心。
他没料到时至今日他依然如此失败,失败的一无所有……
“爹爹。”甜甜的声音不确定的响起,下一刻又开开心心的跑过去靠在爹爹身上:“爹爹,孩儿以为看错了呢?爹爹今天不忙了。”
宗之毅将眼角的湿意收回去,动容的揽住女儿,心里的yīn霾散了一些,他的尚一:“不忙。”
宗尚一小大人般的松口气,不过:“爹爹也喜欢这里吗,母后昨天在这里坐了一下午,都不我。”
“你母后坐了一下午吗?”
“嗯,母后最近好奇怪,动不动就发呆,也不怎么听戏了,以前母后经常听戏的。”
宗之毅揉揉女儿的头发:“多陪陪你母后知道吗?”
宗尚一奇怪的看父亲一眼,又简简单单的笑了,她大了,有些情绪是感觉得到的,比如爹爹不喜欢她太亲近母后,爹爹好幼稚的喜欢自己粘着他:“嗯。”
宗之毅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以前他能毫不犹豫,如今也让她们跟着他担惊受怕,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搏一次。
“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没事,你玩着。”宗之毅看看不远处站着不曾过来的几位皇子,觉得自己当真讽刺:“爹爹去看看你母后。”他有太多子嗣,他江山稳固,徐知乎质问他一句有什么不满足的似乎没有一点错处!
宗尚一点点头:“嗯。”
……
宗之毅走进来。
端木徳淑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等他。
宗之毅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一下,但依旧稳步迈了进去,有些话还是要跟她多说,不喜欢她天担心。
品易恭身去给皇上斟茶。
明珠退到了一旁。
宗之毅一直走,一直向前吗,走到她身侧,很近很近的位置方站定。
端木徳淑面色无常的看着前方,自始至终目光没有移一下。
“……你放心……”宗之毅的语气很慢,克制着心里的情绪:“相信我一次。”
端木徳淑眸光中的情绪动了一下,又恢复如初:“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他会仅仅这点手段,这么一个人天天在你面前蹦跶,不觉得很恶心吗。”
“那是我的事,一切有我解决,我宗之毅的江山不用一个女人的牺牲来换。”
“这跟江山没有关系,是他手伸的太长,九皇子他也要惦记,你也不用把我放在后面当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把主意动到我子女身上,自然该有我出面。”
宗之毅的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qiáng硬:“我是你的天,什么时候我塌了死了,你再说你自己能不能另立门户!”
端木徳淑平静的看他一眼,又移回目光,叹口气,有些事还是该告诉他,免得以后觉得为了他这么一人不值得:“我有身孕了。”
戏珠站的近,不确定的听了半个耳朵,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呢?听错了吧。
宗之毅震惊的看着她,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趁机在脸上踩了两脚。
端木徳淑也很无奈,但这是事实,所以不为想她的好,也不必自责,你所做的选择都是应该的,是这个世界亏欠了,所以赶紧撕下表面的伪装,摊开来做好吗!
宗之毅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觉得自己荒谬透了,徳淑怀孕了?他出去一年多碰都没有碰过她,她说她怀孕了?!
宗之毅猛然大叫一声,一脚提到厚重的红木榻上,手掌死死的攥着,眼睛通红,脑中一片空白。
戏珠吓了一跳。
品易、明珠也立即看了过来,碍于皇上的情绪,谨慎的盯着自家娘娘,唯恐皇上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