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听风的惬意,水波泛舟的洒脱,怪石林立的趣味,廊桥飞天的美景,更何况这里还有非常著名的水下奇景,徐府融汇了几代人的jīng髓,果然名不虚传。
端木徳淑抵着下巴,居高临下懒洋洋的四处看着,水岸的对面便是徐家的明心堂,这座号称徐家中枢的院落,说是院落却布局复杂,一步一景,庭院深深,明心堂的主体建筑堪称一座缩小的国子监,中央十二根天柱,四面环窗,对应天圆地方,心气从来不输几里外的皇城。
明心堂的窗户打开。
端木徳淑看过去。
少忧见到是她又立即关上。
伏案而书的徐知乎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何又不开了?”
少忧急忙道:“回相爷,水岸的风景不好,竹林有风,奴才觉得还是竹林这边好。”说完急忙去开北面的窗。
徐知乎顺着关上的窗看过去,又转过头,继续忙。
端木徳淑冷笑一声,转向它处,正好看到缓缓走来的徐老夫人,端木徳淑立即笑了,神色从容、眉目娇媚,端的一副良家妇女做腻了的妖娆作风。
戏珠苦笑不已,她能做什么,她只是一个伺候人起居的老姑姑,不如明珠会说不如品易看的透,只有一个少说多做不问事的优点,还能丢了吗?
徐老夫人一身藏蓝色百宝繁锦服,发丝梳的一丝不苟,拄着龙头拐杖,一副大族掌权老太太的打扮。
端木徳淑记得小时候就不喜欢这个妇人,总是肃着一张脸,无论你多甜甜的叫她,似乎都玷污了她的耳朵,但碍于教导,每次还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后来也见过几次,虽然地位不同了,可身上的那股劲依旧不招人喜欢,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讨厌她真是无比快意。
端木徳淑坐在高位上,就这样冷静的看着她老人家一步步的走上来,神色不带一丝恭敬。
徐老夫人盯着未着朝服的端木徳淑一眼,难以相信岁月竟然过多的苛待她,也是,后宫日子顺遂,她有什么不如意的,着急银子太多权利太大,怕压死她吗!
“老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闲闲的看她一眼,不想跪就站着,何必那么不情不愿,端木徳淑说的也不走心:“起吧。”
徐老夫人也没有客气,何况也没跪下去,这里是她徐家:“不知皇后娘娘驾临可有何贵gān。”
“贵gān谈不上。”端木徳淑看看自己的指甲,小拇指的指甲盖撇了一点,今早刚刚修剪了,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就是想子智了,过来看看他,昨晚落在我宫里的扣子也要还一下不是。”说着笑盈盈的看了徐老夫人一眼。
徐老夫人闻言突然一阵老眼昏花:“你——我儿不是那种人!你少诬陷人!”
“诬陷!”端木徳淑非常惊讶:“你儿子昨天什么时辰从宫里回来的你不知道?再说了,某些房里的事说给你听你也未必愿意听啊!”
“你!端木徳淑你非要毁了我儿子才甘心吗!”
“这句话是我问你儿子吧!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中我!不如了他的意就让我家破人亡!你要真是像你表现的那么公平公正,就先把你儿子掐死!”
“你——”
“你少指责我!你看不惯我也不看看谁看的惯你的儿子,你觉得我长的不好,你儿子就长的一张贤惠脸了吗,还不是引的京中的小姑娘各个前仆后继,咱两家谁也别说谁!瞧不上我的时候先给你儿子毁个容!”
徐老夫人险些没有气过去。
端木徳淑就事论事,若论容貌是错,你儿子也一错再错了!
徐老夫人懒得跟她说,气哄哄的下去,直接推开了明显堂的房门。
少忧急忙迎出去:“老夫人……”
“你让开!”
徐知乎抬头,起身。
徐老夫人气的一肚子火:“那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让她走!”
“娘,时候不早了,你用了午膳也该午睡了,姑姑。”
徐姑姑立即上前。
“扶老夫人回去,以后无事不要再带老夫人出来,免得分心。”
“子智!”
“娘,我心理有数。”
徐老夫人有千言万语想冲儿子吼,可看着他此刻的神色,克制的语气,略显疲惫的眉宇,又瘦了的样子,一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徐知乎看着母亲离开,站了片刻,转身,推开少忧关上的那扇窗。
端木徳淑看过去。
徐知乎亦看向她。
两人看了很久,端木徳淑方移开目光,目光散漫的四下看着。
徐知乎移开目光,头痛欲裂。
少忧悄悄上前:“相爷,要不要……”qiáng行把人弄走,皇后娘娘在这里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