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九只要想想可能是小仙的无意之举救了他,没有在他身上再留下一道疤,就为徐老不死的欠小仙这样一个大的人情解气。小仙才是真的仁至义尽的人。
“你高兴什么?!”
雷冥九猛然抬头,才发现小仙竟然站在了他对面,惊了一下,但又顷刻间回神:“我……没什么,就是高兴……”
为那个极有可能让两个人都死绝的错误高兴?你是不是傻的,端木徳淑突然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
雷冥九:“……”
端木徳淑低头,吻上他的唇……
冬寒料峭,积雪残存在枝头于簌簌的寒风中坠落,从高处砸在地上,炸开一朵稍纵即逝的寒花。
松枝上的积雪退去,露出苍劲的琼枝劲节;雪白若灵,只能依靠微弱的力量短暂的停留在它的枝蔓上。
本是寒冬相存的常景,却因为种种原因最容易消融,难得攀附,便是你极力成全它的苍劲,他极力托举它的轻灵。
热火炙心,在寒冷中纠缠着彼此,于寒风中擦肩,翻云覆雨,极致天道。
事情过后,雷冥九半敞着衣服,绕着手里的青丝,久久不明白为什么。
端木徳淑起身,她仅穿着单衣,笼着散了的长发,神色平静。
雷冥九立即起身,帮她穿衣,看着她脸颊上没有完全退去的红晕,平静的目光中隐隐转动的水盈盈的波光,他不想说他刚才有没有给她极致的体验,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满足,再没有比这样平静的看着她,更觉得心中充盈、万险无阻。
雷冥九抱住她,将她疑惑的脑袋靠近怀里,不许她窥探这一刻他的贪婪:“小仙……”
“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不能……”
你喜欢便好。
……
折腾了一整天的徐府终于安静下来,太医也已经安置妥当。
躺在明心堂卧室里的当事人脸色发白,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伤了手臂的筋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好好调养。
少虑自责的守在相爷chuáng前,都是他保护不力,他——
徐子智起身。
少虑急忙上前扶住相爷:“相爷,您想做什么,奴才帮你……”
徐子智脸色苍白,仿佛这一病完全没了平时的傲气,虚弱无神的扫开他的手:“我没事,只是伤了手臂,又不是伤了性命。”说着独自站定,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少虑紧张的想要上前。
徐子智扶住一旁的chuáng柱,待眩晕感过去,倔qiáng的向桌旁走去,自嘲自己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徐子智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嘴角漏出一丝讽刺的笑,什么时候起,离了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徐子智你就这点本事!这次是你云起躲过一截,下次呢!
徐子智喝口茶,手臂上的伤是他自找的,有什么值得说的,围着这么一群人在府里看他láng狈的样子吗。
齐西雨带着丫头走进来,见他自己坐在座位上,惊慌的上前:“你怎么下来了,还不——”
徐子智近乎冷漠的看着她。
齐西雨立即闭嘴,她就说他最近有问题,想不到真的出事了,他整天恍恍惚惚的,别说此刻,他还见他一次踩了两个台阶,险些把自己栽下去。
齐西雨不知道前生他有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一直以为他平平安安的,生来是丞相,结果是丞相,一辈子都高高在上让人仰祗,是最坚实的依靠。
想不到他也有退去浮华如此残弱的一面,就像普通的少年,甚至比少年还要孱弱三分,没了撑着他的气势,他要是需要关心和呵护的人:“那……你要吃些什么吗……”
徐子智垂着头,冷笑自己三声,他对着妇道人家发什么脾气:“没事,让你费心了,下去休息吧。”
齐西雨张张嘴,想说她是他的娘子,这时候应该照顾他,可是看着他透彻的目光,即便无波也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齐西雨终究不敢说,默默的后退两步:“让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让少虑去叫我。”
“让夫人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想想他甚至没有在后院留宿过,撑起一身骄傲时不让任何人靠近,她说这句话反而才觉得可笑:“妾身告退。”
徐子智看着她离开后,神色恢复一丝正常,抬起手上的手臂,手掌试着握起,却只牵动几根手指。
少虑担心的看着相爷。
徐子智面无表情的放弃,不能握也好,他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都是给别人添麻烦,如果不是另一波人被绊住了腿脚,他是不是真就jiāo代到药商门口了!多可笑,这么一点小事竟然受伤了。
幸亏她不在京城,否则听到如此有意思的事,还不得怀疑她自己当初眼神不好,看上一个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