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蔷薇躺在chuáng上,闭上眼,让自己冷静,她心浮了,不敬便容易生是非,她吃了太多这样哭,她一定要冷静,评估自己的斤两,做合理的努力,一宫主位太远,不如就先想办从六品升为五品吧……
凤梧宫共有三大殿,前殿逢年节、中秋皇后带领众嫔妃接待国之命妇太君,中殿平日初一十五皇后在此见后宫嫔妃。若不是这两个日子,除非皇后抽检,一般只要在中殿外磕头便可。
凤梧殿忙碌了起来,一盆盆水、一件件衣服、一套套首饰、一盒盒胭脂、一件件珠宝,被送进去,在被挑选后又快速退出来,归案记挡。
戏珠点点头,示意为娘娘梳头配钗的宫人们可以下去了。
戏珠接过新调的豆蔻颜色,把因为等待娘娘起chuáng放置时间过长已经微显凝固的汁液去掉,把太早,还未粘稠不好上色的捡出来,挑了刚刚好的三个颜色让皇后娘娘选。
端木徳淑随便指了一个,昨晚睡的有些累,好似还chuī了一些风,腰有些不舒服。
品易蹲下身,接过蔻色,为娘娘浸手。
戏珠上前,顺着娘娘的腰,轻声道:“娘娘还不舒服吗,要不让她们再等等,奴婢先让太医给您看看。”
“哪有那么多事,不过是chuī了些风。”又不是第一次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戏珠起身,挥挥手,让整理衣裙的人收拾快些,嘱咐吉梧去请医女过来:“总是要先看看。”
端木徳淑闻言脸色顿时难看:“看什么看!又不是伤筋动骨!”另一只手猛然拍在桌子上,震的镜子都颤了颤,喊完深吸一口气又觉得无理取闹,低着头看指甲上的颜色,结果越看越烦:“行了,涂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不耐烦的抽回手,起身向外走去。
品易完全回不过神来,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手里拿着小刷子不知所措的看向戏珠,中指只上了一半的色,怎么办?
戏珠哪有功夫管他,急忙跟了出去,娘娘这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痛快。
戏珠也不着急,她伺候娘娘多年,主子每个月不来个七八次,也有三四次,谁没有无缘无故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娘娘相对是好伺候的,总之,别惹她,顺着来,一会主子自己就想开了。
戏珠没敢上前凑趣,任娘娘一个人在正厅坐着对着地板发呆,闲了就收拾多宝格,让值岗的宫女站远一些,别碍了心情不好的主子的眼,有事忙了就走开一会,马上就会回来。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端木徳淑看看指甲上的颜色,声音不高不低:“品易。”伸出手。
身边伺候的人立即备水。
品易停下一直搅拌的豆蔻香脂,拿着手帕垫着接过娘娘的手,把未涂完的第二根指头为娘娘把色泽上平,弄好后,见娘娘没有伸出第三面指甲的意思,让人把染色的物品全都撤了出去,站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端木徳淑看着自己的手指,昨晚出于见不得人的愧疚,放纵了一些,早上起来,反而更心烦了,就像今天gāngān净净的三面指甲和染了红色的两面,顿时觉得没趣,也怪恶心的:“什么时辰了?”
“沛妃娘娘已经带人在前殿等着了。”
端木徳淑抬起手。
品易扶起来。
“走吧……”
……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端木徳淑坐在高背繁凤大椅上,下面分类四排放着六十多张座椅茶几,高耸的十二根柱子上盘龙飞凤,两扇巨大的屏风的分裂两侧,一扇是八凤落凡漆器红木屏风图,有七人之高,十三个小朋友手拉手的长度。
此图耗时五年,并不是漆画需要反复打磨,而是漆画要求画师在红漆未gān时一气呵成,绝不能落第二笔,绝没有第二次机会,这等工程并不能有一位画师完成,多位画师同时执笔有怕没又无缝衔接的美感,此画便是有有十三位名家漆器大师互相揣摩对方的笔法五年后,一气呵成的作品,堪称史上漆器之最,目前雁国再没有比凤梧殿更大的漆器珍藏。
另一扇是同高同宽的红色四时屏风图,同为红色打底,但却能八面同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红运四时屏风图,虽然不如对面的漆器珍贵,但也是世间为数不多的珍品。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摆设,高大的宫殿,空旷肃穆的氛围,莫名的给人肃穆庄严之感!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坐。”
“谢皇后娘娘赏赐。”众嫔妃姹紫嫣红的起身,依照品级宫室,慢慢的坐了椅子的一角,恭敬的垂着头没人答话。
‘老人’是故意的,为了就是给‘新人’下马威,后宫突然进来这么一群莺莺燕燕数量庞大的小东西,天天吵吵闹闹的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以为你们自己多么了不起了,且,也不看看你们住的那些小地方,我们也是有带头人的,皇后娘娘回来了哪里有你们狗眼看人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