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立即上前为娘娘斟上。
端木徳淑捧在手里,觉得才有了些温度,身上也不再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次看向徐相的目光总算有了些方向感:“徐夫人还好吗?”
“家母尚好。”徐子智瞬间回神,又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内人还好。”
端木徳淑笑笑点头,突然觉得徐夫人也挺不容易的,提到徐夫人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的母亲,怪不得娘当时说,嫁进徐家的女儿以后必定不好过,非被徐家教成刻板无趣的女儿而已。
现在想想还挺有道理的,年少时想嫁的人,很久之后也许你会觉得也许他并不适合做丈夫。
徐子智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反复摩擦着翠绿的杯柄,就像曾经,一无聊了她就在一旁自己这样玩,装作认真听长辈讲话的样子,其实早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偏偏又喜欢彰显自己的认真,便对着长辈总是没来由的笑,一副她什么都明白了且很认真的样子。
她和以前其实是没有变化的……都是那么的心思浅显,容易看懂。
远远的台阶上,雷冥九看着这一幕,心里说没有看不起自己都是假的,他只会傻傻的在下面等着,而徐子智已经想到她一定会冷,温好了茶,这就是他和徐子智的差距。
而徐子智给的关心才是最适合她的。
雷冥九突然不想过去了,直接蹲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眼还在雨中继续叩首向上的宗之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多余,他有什么?甚至还碍眼……
凉亭内。
徐子智把镯子扣在手腕上,神色如常的道:“看着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了,娘娘纵然思子心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会还是让人直接送娘娘上去,后面还有四十九天的法事需要娘娘到场,娘娘切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端木徳淑莞尔,这么多年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说话,她没有那么犟的:“已经让人去准备轿撵了。”
“是微臣多嘴了。”
“不会,当年的事本宫后来也听说了一些,一直没有机会谢谢相爷,今日替小世子谢谢你了。”
徐子智看着她的笑容,还有三分憔悴的容貌,一时间心中钝痛,他担不起这个谢字:“微臣不敢,微臣无地自容。”
端木徳淑也不想再提,免得一会失礼:“相爷坐,喝了相爷的茶是本宫多有打扰,相爷不必如此拘谨。”
“娘娘客气。”你要喝随时都可以为你温,前提是你离开宗之毅,我们不是不能回到当初,你我初见的时候。
端木徳淑抬头。
徐子智快速移开目光。
“轿撵来了,本宫先走一步,相爷慢用。”
“微臣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徐子智目送她离开,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她放在桌沿上的茶杯上,杯中的茶水还散发着袅袅热气,执杯的人已经松手,空留它自己等着外寒侵入,无能为力的冷却。
徐子智突然开口,声音低缓,仿佛无声:“你们真的觉得本相需要做些什么让她知道……”可她当年明明……
辞诡看眼诫谄。
诫谄示意他赶紧开口。
辞诡却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说多了唯恐惹相爷不快,毕竟相爷那样骄傲的人,
徐子智好像也没有要得到答案,是什么有什么要紧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算了,把茶具收了吧。”
“是,相爷。”
“让雷冥九进来,在那里坐着舒服是不是!”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雨到中午的时候便停了,天空泛了一丝白又密密的被乌云遮上。
主子们吃了斋饭,正在大殿商量明日做法事的事。
一旦看着还在吃的目山突然踢他一脚:“你觉不觉得王爷最近怪怪的。”
目山扒着饭,这斋饭没什么油水,总是吃不饱:“哪里怪?”
一旦说不上来,总觉得王爷最近不正常,王爷以前遇到娘娘的事就像打了jī血一样激动,这些天听到娘娘的消息都心事重重的,一点不像平日的主子:“那天王爷从早市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你打听出来了吗?”
“王爷不想咱们知道的事,再打听也没用。”
“总之我觉得王爷肯定有事,这些天你看紧王爷,尤其皇上还在,别让王爷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拜托,如今是什么日子,王爷再想王妃想的丧心病狂也不会真丧心病狂的,可能最近娘娘不高兴,王爷也跟着伤心了吧,你别成天胡思乱想,吃啊。”
“我不是胡思乱想,我昨晚见王爷整理很久不动的那个箱子了,就是那个箱子——”
目山吃饭的动作顿时停下,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