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荀故风点点头,也没有隐瞒,详细给她分析了朝中的情况,一次这次岳父犯的错误,和父亲撤职后的好处:“徐大人现在被任命监国,有抱负、有想法,咱爹似乎跟他相处不来,也对他颇有微词,现在下来,反而以后免于在小事上得罪他。
等以后国事稳定,徐大人不计前嫌,说不定还会重用父亲,你让父亲别急,这次能保住命,已经万幸,千万别让爹再有上奏皇上的想法,皇上未必有想法,明白吗?”
端木德淑苦笑,声音苦涩:“官位一直是父亲的骄傲,如今这件事情上他被质疑,心里一定不好受。”
荀故风也很无奈,先帝昏庸,岳父怎么做都是对的,徐大人可未必:“你别急,当务之急是安抚父亲,你看你先伤心了,让他趁机歇歇,也别到处走关系,徐大人未必有那个闲情一再原谅他。”
“徐大人也真是的!说打就打,也不说给老臣留些颜面。”她爹现在不定怎么伤心呢,端木德淑起身:“戏珠,收拾东西。”她回去看看。
荀故风也跟着起身,心想,徐知乎没一气之下杀了岳父,岳父就等于捡回了一条命:“我跟你一起。”
“别了,你明年chūn试,现在跟父亲扯上关系也不好。”
“徐大人不是小气的人。”
“那就是我爹错了!”
荀故风不说话了,娘子正在气头上,跟她说这些做什么:“走吧。”他想说,即便父亲以后……也还有他,他保证以后她依旧可以继续经营最繁华街道的铺子。
但荀故风很少说大话,尤其chūn试这样多变的事,最终没说。
马车上,端木德淑又有些不死心的问:“你说咱爹起复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岳父就此安定下来,认识到他自己的不足,不要刚愎自负,尤其是他还并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说不定:“你看你又担心,咱们回去是安抚爹娘的,你这个样子,还不如在家里,我自己去。”
“我也不是……”故意的。
“让爹熬过这一阵子,你让大哥、二哥不要跟着表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好本分的时候不要被周围的言论影响,说不定徐大人还会高看两位兄长一眼,然后便是等着恰当的时间起复。”
“徐大人高看?弄的江山好像他徐家的一样,做官还要讨好他,皇上是谁现在都未必有人知道。”
荀故风不接话,她正生气,有些情绪在所难免。
突然马车停下,快速向一旁靠拢,不远处响起静鞭的声音。
荀故风快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街上所有的马车行人都退出了官道,一行标志着徐府字样的马车和队伍快速向城门方向奔去。
端木德淑看了一眼,甩上窗帘:“本事的他!”
荀故风若有所思,突然开口:“我让你囤的粮可囤好了。”
“囤了。”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管这些。
荀故风叹口气,坐会位置上,战事可能要起了,徐大人如果亲自出征,应该会最快进行科考,chūn试恐怕等不到,要开冬科了。
“怎么了?”
“不是说到起复了吗,仓里的粮食,等战乱起时,jiāo公了几率会更大。”
“战事!?”端木德淑连伤心都忘了,又快速掀开车窗向外看了一眼,看着远远奔去的车马,官道上又渐渐开始有人行的场景,端木德淑不可置信的看向荀故风。
“早晚的事而已,与其让番王有所准备,不如出奇制胜,我想徐大人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端木德淑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忧:“真的是我爹……打草惊蛇?”
荀故风没接话,至少招番王来京,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解决的希望没了。
端木德淑突然又有些愧疚,她爹原意,肯定也是不想的。
……
端木瑞没想到自己有颜面尽失的一天,徐知乎一点颜面也没有给他,直接当众打了他三十大板,最后向扔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让当值的太监将他扔了出去!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给他求情的人,他就像这一年多来看过无数次的丧家之犬一样,被人随意的处置,徐知乎眼里的冷漠没有丝毫温度,那种刀仿佛架在脖子上的恐惧,让他认识到,今非昔比,徐知乎随时会因为一句话不对,置他与死地。
赵氏守在chuáng边,哭声甚微,那些人下了重手,老爷没有半年恐怕从chuáng上下来都难,京中这两天多少倒霉的人家,想不到也有落到他们头上的一天,那滋味……
端木德禹、端木德辉、端木德淑站在chuáng边,看着父亲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安慰。
赵氏擦擦眼泪:“女儿都回来看你了,你好歹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