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脸色难看的看着属下传回来的消息,徐家与端木府的婚事他当然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他是皇子,未来更有无数可能,什么事不是他能掌控的!
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中间冒出个徐家,就算以后想办法弄到手心里也是别扭!何况那样一个人……
六皇子想到每次进宫时乖巧的跟在端木夫人的小女孩,想到她听从长辈的话向自己问安的样子,想起她柔嫩的声音,纤细的腰肢……
明明再过几个月就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到时候——到时候——
“殿下……”
六皇子冷哼一声,身为皇上宠爱的皇子,最有希望问鼎皇位的人,他总要有些特权的不是吗!
……
城南的河提连着青麦山环绕,正是中秋前夕,湖面如平铺着三万顷琼玉的天地,波光粼粼,无风无làng,三五船舫顺流而行,吟诗作曲,赏景看云,别有一番天高海阔的心性。
端木徳淑自从定亲以来,便乖乖的听母亲的话在家里学规矩,谁不想到了婆家,被人高看一眼,被夫家赞一句通达明理、礼节周全。
端木徳淑心气也不低,既然夫君这样好,她自然也能做的更好。
赵氏明面上不说,心里对女儿最近的表现却是满意的,老夫人更是心疼不已。
何况这种事,也不是一蹴而就,哪还能真将姑娘束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就是小仙愿意,她也狠不下那个心。
何况十五在即,正是天高水清的时候,出去散散心,也总比在家里憋着好,以后真去了别家,可就没有在家里这么轻松了,能在‘顽劣’几年,还是希望孩子在家里别委屈了自己的。
何况,小仙从来有分寸,明日就是十五了,‘祭月’又是国典,大姑娘、小媳妇的要求也额没有那么多,让徳禹、德辉看顾周到了,也没什么。
端木瑞手里拿着书,看着又在唉声叹气的娘子,心中不屑:“往年她天天往外跑,也没见你如此担心,行了,别乱操心了,有徳禹呢,徳禹那孩子稳重。”
稳重?他是能看顾小仙还是能管住:“也怪我考虑不周,要不……还是不要出去了。”
端木瑞不高兴了,晚饭提的时候孩子多高兴,你现在突然说不去了,孩子受不受的了,何况,天天学规矩,学规矩,他家仙儿规矩已经很好了,祭月典这样的大日子还不能出去了!他徐家真成了金窝窝,他家姑娘什么都要向她家看齐了。
当初反对的是他夫人,现在什么都要求小仙的又是她,女人啊!不知道当初在反对什么,现在却奉行徐家那一套当圣旨了!“去!为什么不去!不就是出去走走!还走不得了!”
赵氏扫端木瑞一眼,懒得搭理他,后宅的事,就没有担心在点上过,不过,说起来,她千照看万照看着,还不是没有照看好大儿子的婚事,匆匆定下的这个门第到底是低了,哎……
左右都不是尽善尽美,她也就是乱操心。
……
端木徳淑觉得自从定亲以后,自己脱离小姐妹的世界已经三百年了,说往日的邀请、京中小姐妹的聚会、谁家的宴席,都默契的绕开了她。
往日自己不再给定亲的小姐妹们下帖子还不觉得有什么,轮到自己了,她几乎要忘了定亲带给她的喜悦,提前进入了另一个身份。
可想想,待嫁的女儿却是忌讳多了一点,万一出一点事,都是不好jiāo代的,自己现在怎么也算是身上有两重身份的人了,除了自己还背着那个这么多日子都没有联系过自己的笨瓜!
都已经定亲了,隔几日给自己写封信怎么了,谁还能不给他递书信吗!自己这么漂亮这么辛苦,他就不敢动的不得了,舍得几月听不到自己一点音讯!
端木徳淑换好衣服,愤愤的在心里数落着徐子智的不适,他就是太遵循守礼,一板一眼,万事要寻个章法,稍微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放纵那么一小下下,也是可以的吗。
端木徳淑照照镜子,欣赏着怎么着也好看的自己,她没有穿男装,一来,今日她是跟着大哥二哥,二来也是怕人冲撞。
今晚放灯、祭月,没有那么多讲究,端木徳淑一身锦缎新成的直筒华服,非常方便行走出游,袖口、衣领的显眼位置绣着端木府的标志,就算有那不长眼的想打主意,也得衡量衡量自己的斤两,遇到那绑人的,也能为了不触及世家小姐背后的势力,及时止损。
但若是故意针对端木府的……这样的人毕竟少数,而且,问题也就大了。
……
除了端木府所在的独门独巷,外面已经是热闹非凡,叫卖声一片,明亮的月色半挂在天上,街上人cháo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