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端木徳眉快要哭了,小心的四下看看,着急的凑近表姐开口:“别得罪了伯父一家,咱们母家不显的!”
梅香宁闻言!顿时像被人踩了尾巴!尖叫着甩开堂妹的手:“你才母家不显!我外祖家显赫着呢!都是跟着你们这些穷亲戚才丢人现眼!”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端木徳眉震惊的看着香宁表姐!
周围的目光刹那间看过来!充满探究!
端木徳淑浅浅一笑,示意大堂姐追出去看看,三房的这位表亲向来看自己不顺眼的,不过这样的日子,她们一家不请自来,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至于刚才为什么闹起来,她也不在乎,毕竟她定了子智哥哥这样好的人,被人酸在所难免,她有心里准备。
端木徳淑自然而然的拉过在家亲表姐的手,岔开了话题:“娘让我多跟姐姐讨教绣工呢,姐姐可不能藏私。”
周围的亲眷配合着转了话题:“还没嫁,就想着做活了,你羞是不羞。”
“不羞,不羞,等着你们出嫁的时候,你们可都别找我取经才是。”
……
端木府后院一处小院内,一别它处的热闹,显得冷清的多,可也因为前院有喜,被多送了几次餐食水果,刚刚又送了几尺新料子,前院来送礼的婆子们,走路都带着风一般高兴含笑。七岁的端木蔷薇坐在台阶上,看着被小小的影背墙挡住的外面的热闹,心中苦涩不已,今日是端木府嫡出大小姐定亲的日子,府里所有人的人都跟着沾了喜气。
同样是端木瑞的女儿,待遇确完全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让她找不到一丝发泄的渠道。
主母对后院的子女和妾室很好,该给她们的一分不会少,甚至对体弱的她们多有看顾。
可主母偏心也偏的理所当然,她为家里所有庶出姑娘、哥儿都请了先生,只是她嫡亲的子女从来不用这些先生。
赵氏一对儿子在国子监,女儿亲自送去了名家女夫子那里上门求学,而这些女先生,从不收庶出女弟子。
端木蔷薇这些年为了出头,作过诗,学做过女红,就连兄长和父兄也夸她一声有学问,可夸过后再无其它。
反而是赵氏怜惜她才学不俗,没有私自加了她的银钱,用来供应她额外的笔墨花销。
没有人nüè待她们,没有人对她们不好,没有因为她是庶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她却明显的感觉的出,这里不属于她,端木府所有的荣耀、未来端木瑞所有的成就,都属于嫡出正房那一支。
就像今天的热闹,只有嫡姐定亲才是端木府的热闹,其他庶出子弟,即便是喜事,也是自己院子里的喜事。
赵氏不打压庶出子弟冒头,甚至供应了有才学的庶出子弟在外求学,也是衣食无忧的问候着。
可就是这种无形的压力,反而让她觉得无处可逃,这里什么都好,好的不努力,前途一目了然!好的让所有人生不出要与嫡亲兄姐争抢的心。
但同样,端木蔷薇知道,如果她现在跑出去偷看外面的热闹,她会被看到她的仆人,温和的请回来,告诉她,今日是嫡姐的大喜日子,自己不能乱跑,要听话。
然后若是不听话,还想好奇的再看一看,自己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就会指责她不懂事!顽劣不堪!如果再不听劝,则是忤逆,在品性上被深深的划一笔,影响将来说亲,影响姨娘的心情。
可是她听说她嫡姐经常闯祸,还敢跟着兄长跑出去玩,别说屡教不改了,跪祠堂都没有将她嫡姐的性子磨平了,可她依旧是端木府的荣耀,是众人捧在心里的重要人物。
而她们不管多听话都是应该的!
端木蔷薇抬头望望天,不知道是该怪自己不知足,她觉得非常不自由,甚至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赵氏是一个qiáng势的主母,自家后宅有数不清的不公平,至少那样,也能事出有因,也能挣脱的毫不压抑,
但现在,自己不过是想要一份自由,可以做主的随心所欲,便成了有违礼教、大逆不道,要被全府耻笑。
“小姐,厨房新送来的金丝南瓜小饼,夫人知道小姐喜欢,特意多给小姐留了一盒,赶紧去尝尝吧。”侍女笑的满脸开心,为夫人惦记她们小姐骄傲。
天知道,端木蔷薇并不喜欢吃南瓜,鬼知道她什么之后开始受身边庶出姐妹的影响,下意识的弄个爱好讨好当家主母,简直让她不能再抓狂!偏偏年龄小,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如果是以前,这样压抑,她定然要挠乱自己的头,给父母大吵一架,约三五好友喝个命令大醉回来,被母亲心疼又唠叨的照看一晚,第二天抱着母亲认个错,什么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