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箭!
一支银纹三翼三棱锥的箭!
它比一般箭矢长上许多,却又比弩箭小上几寸,它如切豆腐一样轻易便深深没入松散的地面后,竟还在土地表面炸如出一条条裂纹,可想而知,它的力量有多强劲。
她倏地抬头看向城楼之上,但见孟素戔身后,两名披着红色斗篷的紫衣卫举着一把造型如鹰隼般两翼展开的机巧箭弓,现身在他其后。
玄婴并非强攻性,她比较精算近攻,远攻可以说对她而言,还是一个暂时需要攻克的难题,特别是对于对方手中握有两柄看起来非一般犀利、且适合远攻的机巧箭弓。
不过她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要做的事情并非杀掉孟素戔,而是拿自己当赌注来博一次彩头,代价或许会比较惨烈,可谁在乎呢,她又感觉不到痛意,只要这条命还握握攥在手中就行了。
于是,她不再顾及自身,阵中的“阵人”在失去嫉的踪迹后,便像是被什么无形中的力量驱动,开始朝着玄婴围攻而来,她一面摆脱阵人的密集攻击,一面继续冲杀孟素戔,像这种热血少年漫的场景一样,她发挥着小宇宙,不畏生死,一次又一次地即使头破水流也不放弃进攻。
那疾射而来似裹着冰芒的银箭虽然被她一次又一次“侥幸”地躲过,但她的衣脸被划破,脸上的绷带也被划破,渗出暗红血迹,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她的目标是没有最惨烈,只有更惨烈才行。
当她再次被逼退撞落地面时,却不经意观视到孟素戔的一双墨染眸子,却见他用一双复杂却讳莫如深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
那眼神……饱含着太多的情绪,竟让她有一种,他似在不忍,似在心疼她的错觉……
哈?
被自己这种强大的想法给怔愣了一下,但玄婴却依旧没有放弃,她再次加大力道,冲飞到空中,但这次孟素戔那边却要认真了。
于她来说,接踵而至的则是越来越密集似雨滴从天而降的箭气,玄婴很显然没意识到他们下了狠手,或者说即使她意识到这点,也只会迎难而上,不会选择躲避,然而空中毫无着力点的缺点完全的爆发了出来,纵然她能依靠身体的灵巧性改变方向避过了大部分箭气,但是在铺天盖地的箭气之下下,她依旧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只见一道清晰的血痕透过右键的血渍展现出来。
玄婴落地,一个倒翻,便猛咳一口血出来,这时,漫天的箭气依旧凌盛,朝着她扑杀而来,她捏着拳头,心中纠结,躲还是不躲呢?
然而,下一秒则有人替她选择了答案,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传来,一道尚不及成年男子那般宏伟高大的身影,用那一双削薄却坚实的肩膀,替她扛下全部攻击。
但见,一直躲在暗处只懂得咬紧牙关惊若寒蝉发颤的嫉,此时终于舍得现身,停在了她的身旁。
而看到嫉妒出面后,孟素戔命紫衣卫停下攻击,而那些“阵人”亦如一具具石雕塑,呆滞地停了下来。
孟素戔俯视着嫉妒,轻柔地就像正在关心亲爱的弟弟的兄长:“害怕吗?竟然在发抖?”
嫉妒全身如过电一般,猛然一颤,额上布满一层细汗,他巍巍颤颤地抬头,全身无一不在叫嚣着恐怖抵触不安,唯有那一双如小兽般倔强的诡冷碧瞳充斥着厌恶与憎恨!
“嫉啊,你从小便就是这样,永远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用那种厌恶而憎恨的眼神看着我,像一只充满畏惧不安的老鼠,想不到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现在依旧没有变过。”孟素戔似回忆起过往便感慨了一声。
嫉妒“啊啊啊啊!”地朝着他嘶吼一声,眼珠子眦裂极速地左右转动,就像喉咙被什么无形的巨掌掐住,只能发出本能的吼叫。
“我记得在瑛皇国的皇宫里,你曾说过玄婴姑娘是你的女人吧?”孟素戔的目光转向伤痕累累的玄婴,眼中充满着真真切切的心疼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但是她真的很可怜,竟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懦弱又胆小的男人……”
他的话就像是千斤的重压,压得嫉的每一寸骨骼都咯吱作响,刚极易折,似无法承受般,抱着脑袋嘴里一边嗷嗷嗷嗷地狞笑,一边痛苦地颤抖着身子蹲在地面。
就像被人拔光了衣服,光着身子时候身边围了一圈人不断在指指点点地嘲笑,他的脸涨得极红,薄如蝉翼的肌肤如充血一般,亦似快要受不住要爆炸一般。
玄婴微微抬起眼来,正巧能将嫉妒那一双赤红似要滴血的疯魔眼睛收入眼底,似什么哐地一声破碎,她紧蹙眉头,双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突地有一种快透不过气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