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此寸步不离地守在宇文子婴身旁,又看青衣侯的视线看似捉摸不透,却亦是紧追她其身,宇文清涟心中焦灼得得厉害,只觉满口酸苦,又嫉又恨。
他们……他们当真是眼瞎了不成?!
今日请神坛的主角分明是龙婳婳,可看他们的表现,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参加她宇文子婴的成人礼呢!
“妹妹?你说她是你的妹妹?”怒干净修竹的手指把玩着一块半路捡拾的红卵石,他嘴里的话虽然是对着宇文清涟问的,但一双缜密视线却浇铸在虞子婴身上。
宇文清涟因得到怒的关注,顿时心中一喜,却不料一抬水眸,却发现人家根本不曾将视线停驻在她脸上一秒钟。
“没错,奴婢名叫宇文清涟。”宇文清涟倒末露分毫怒意,她娉婷削弱,微微一福礼,端是气质娴静美好。
“宇文清涟、虞子婴,姓既不同,莫非是认的?”
宇文清涟一愣,迅速地瞥了一眼宇文子婴,望着怒那如清月逍遥俊朗面貌,略带叹息道:“想必是妹妹为了行走方便,方改了姓氏,她原名该叫宇文子婴。”
“哦~”怒抛起手中红卵石子,似笑非笑地睨向虞子婴:“子婴妹妹,可是属实?”
虞子婴一手接下石子,攒于手心,并不准备回答他们这些无聊透顶的话题,直接挥手:“一边儿玩去。”
然而,宇文清涟在听到怒口中喊出那一声“子婴妹妹”顿时只觉脑袋一炸,那张白腻的面庞激烈染透了红晕,软袖垂落下的双拳捏得死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纤睫剧烈抖动,如雨滴蝶翅扇动,还当怒当初为何不准她喊“子婴妹妹”这个称呼,原来……
他竟是这般心思!
怒被虞子婴随意无视倒是习以为常(此话颇有一股怨念),他厚着脸皮凑上前,星眸一眨:“可我却想跟子婴妹妹一块儿‘玩’~啊。”
那个“玩”字被他含在唇齿间咀嚼一番,颇有一番意味深长,惹人遐想。
虞子婴一僵,皱起眉头,横扫他一眼,此次念在他将宇文清涟那恶心巴拉的称呼改掉的份上,也就不跟他计较许多了。
“太好了,能看看到子婴你如今……生活得如此惬意,且有怒公子相护,姐姐我便已自足了,可怜父亲他们……诶……”
忍不住插入他们那似无缝可入的气氛中,宇文清涟暗中观察着宇文子婴的表情,她依旧摊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简直是雷打不动的可恶状态。
本以为听到她提到父亲他们,宇文子婴再冷血也必定会接下话头,询问一声父母与兄长的下落安危,然而对她几番的暗示,她却跟截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她此刻真心产生了怀疑,眼前这个胖墩真的是认识的那个宇文子婴吗?
“可怜?难道他们残胳膊缺腿了,或三餐不继,落魄到乞讨的份上了?”虞子婴一脸奇怪地问道。
宇文清涟闻言美瞳睁大,这……这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吗?她莫非是在诅咒父亲兄长们?
可看宇文子婴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想是恶意骂咒,反而像……像是真的以为要以“可怜”来形容他们的话,必定要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才算得上是“可怜”。
“你……”你太狠了吧!宇文清涟一脸呆滞。
其实虞子婴真心不是恶意来揣测宇文清涟口中所说的“可怜”宇文一家,想她刚从异世莅临便摊上一具天厄体,其实又迅速经历力暴一名国师,灭国,中同心蛊,被虐,血脉折腾得死去活来,醒来又被诱拐,受饿受冻……
到如今为止,回想起她经历的日子过得就算不是水深火热,那也是颠簸流离,三餐不继,可她却不曾拿“可怜”二字与任何人诉过一丝苦,只觉尚行,至少生命经过她一番挣扎勉强保住了。
所以在她眼中的“可怜”,念着宇文一家是不历凡尘的贵族身躯,她才不断刷新了“可怜”下限,才得出这么一个保守猜测。
看着一个憨着一张不解疑惑的表情,一个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憋气表情,仅看一眼,他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你们啊,绝对不是两姐妹。”怒的笑声浮在虞子婴耳畔,忍不住又兴风作浪了一番。
不过,明显这句话倒是深得一个心啊:“我跟她,你觉得可能是两姐妹吗?”虞子婴直接翻了个二白眼。
倒是第一次看到虞子婴对着他做着如此生动鲜活的表情,就跟咸鱼翻了身,咳,这比喻不妥,该是如枯木逢了春,顿时怒乐了,眉眼弯弯。
他发现只要他一对那个假仙女做出攻击性的动作,她却会下意识对他投来赞赏的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