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惰却不认为当世真有人能够将玄术练就至如此之完美,特别她还只是一只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
怒呆住了,眼中溢满不可思议。
想不到她除了武力值令人期待之外,更是一名内修的术士……不对,她非那帮揣着些许玄术便妄称天师的术士,她恐怕是一名术师了!
——术师?可能吗?怒虽然也觉得虞妹纸不简单,可是称之为术师的不是一方震动天下的名士,便是如惰这般懂谋会策的势力头领。
而她——长着一副寒酸样,跟一群贫民混得不上不下,完全不知道哪里有霸气侧漏,仅凭一张嘴,便轻易能毁灭一个国家的气魄与威势。
喀——等等,他蓦地想起昨夜之事,抿唇盈思了半晌,不得不承认,即使她不露山不露水地平凡着,但她一旦生事,那必定也是雷霆拥有大规模杀伤性的力量的。
“哈哈哈哈——”一股荡胸生层云,云遏之气豪气万千肆放出来,怒忽地仰天大笑。
惰亦弯唇,于他眸露了然,如丹青浅墨细致描摹的眉眼,一张美得连雾里芙蓉都失色的倾世容颜,一双玲珑眸翩跹若轻点白玉蝴蝶兰,一瞥,一敛,便已惊心动魄。
“想从婪虎口夺食,你不怕烫手?”
“惰,比起你已经踩了老虎尾巴的严重性,我偶尔开的一则‘玩笑’,估计会被判定为秋后算帐吧。”
别当他真不知,惰私下做的种种恶事。
怒朝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便面带愉悦的笑容,身如孤鹄纵身而去。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将要做的事情,却是在剜老虎的心呢?究竟他会预先对付谁,借胖妞一句话,就让我们拟目以待吧。”
惰懒腾腾地撩起一缕拂乱的发丝顺正,无视衣裳因高处急风吹散,睫毛上流溢一圈光泽,眸中笑意点点浮起。
——
青衣侯将虞子婴一带便是数里外,带到一带沙丘红岩石群,金山西见烟尘飞,他最终落于一块最高拱形岩峰,静滞不动。
虞子婴扒拉开他遮拢的衣袍,爬出一颗圆圆的黑脑袋,眼珠黑黝黝地看着所处之地。
一片荒凉的沙岩交迭地界,一川碎石大如斗,入目是如春后竹笋般根根矗立的红岩石群,黄沙随着微风轻贴地面拂起一层烟尘,了无人烟,寸草不生,荒芜凋敝一眼望去辽远而荒芜。
她大约知道青衣侯带她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一抬眸首先映入眼底是的他略显尖细的紧绷下颌,一双薄薄殷红严肃抿紧的嘴唇,此刻,它于她眼中一张一合……
“你觉醒的血统异能是什么?”
虞子婴某一瞬间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却在顺着他目光看到前方那一条如长峡裂缝狰狞的口子,狭缝一目测去笔直如刀削,直纵数里,从口子上黑雾腾起硫磺浓重气味若云若烟,随风飘荡散弥开来,呼吸微紧。
看来他是带她来先看证据,昨夜地震引发的地裂,如今明明白白呈现在她眼界之中。
“……什么血统?”
“什么血统?你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在九连云峰时候的事情了?”青衣侯俯下视线,一双铁灰眸紧紧地注视着她,那目光看似平静,桎梏至极,不容她半分躲闪与避及。
虞子婴蹙眉,动了动身体却被他收拢得更紧,丝丝幽香像是渗骨入侵入她的身体,像是一层层地撩拨进入,然而这一切都不及一只冰冷似雪莲般白皙的手指抚上她敏感下颌嫩肉,来得刺激,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凉肤的电流逼得她一颤。
“说就说,别动手动脚。”虞子婴挣动,一张僵硬的面目罩凝了一层隐怒。
似抚摸脖子的手忽而向上一抬,谢岙被迫仰着脑袋,刹时那细致而隽美的眉眼刹那冲入视线中,带着某种沉静蛊惑。
“你曾说过,比起别的人,这世界上你最信任的自然是本侯这个与你情系同心蛊的人,如今这句话依旧如初吗?”
他的话令虞子婴心弦一颤,嘴唇动了动,她有些无法承受他眼底的专注与执拗得到答案的神色,翎睫一旋,便可耻地撇开了眼睛,不再与他硬拼对视。
当初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一蛊系两命,他们同心同命,但如今——情况却大大地不同了,虽然同心蛊依旧是同心蛊,但它的功效却跟传统的同心蛊迥然不同了,虽然她不经论证单方面地相信易池的判断,可是不信一万只怕万一。
有时候,她曾莫名恼怒这同心蛊干嘛要是圣蛊,它就是随便一种同心蛊便好了,她并非一定要搞特殊啊,可每次这么一想,她都搞不懂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
如今青衣侯误会他们所中同心蛊与传统一致,并不会给她带来危险,她只需要趁机摆脱他,之后便海阔天空了,专治她的一身天厄诟病便是了,何必硬一定要跟他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