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眉,阴起细长双睫,随口道:“难道是指殷圣?”
“这腾蛇祭坛距今至少已建造了数百年之久,请问,东皇殿下,那时候的殷圣在哪里呢?嗯~您这样天马行空的猜测,您确定这不是说出来贻笑大方的……吗?”*视线像钩子一样在虞子婴跟嫉妒两人身上这么兜了一圈儿转回来后,便阴郁带翳,他笑得甜腻,含糖度甚高,不愧是个蛇蝎美人,哪怕毒话都能让他讲成情话一样好听得让耳朵怀孕。
圣主飞速地瞥了一眼虞子婴,然后覆下眼睫,慢悠悠地补刀:“不会是殷圣。”
这一句,若在别的地方补充或许只是一句纯粹的废话,但在这种场合这样补上一句,则表明了立场跟态度,他跟*一样,针对着嫉妒,哪怕只是他随口的一句言辞。
目前,空气渐渐变得开始充满了火药味儿,就好像全部人都莫名对嫉妒有了敌意一样,他或许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便遭到大面积的攻击。
“那你们知道啊,哼哈,一个个口腹蜜剑,有能耐的话,你们立刻、马上、说出一个不贻笑大方的答案来啊!”
嫉妒脸色一变,敏感地察觉到了变化,他示威性地一挥臂,原本柔顺无骨的气流,顷刻间变得气势滚滚,波涌浪叠朝四周铺展开去,他横跨一步朝前,像斗牛士一样,鼻息粗重,绿眼鼓起,流动着电光雷鸣,对着*扬起一抹挑衅的眦牙狞笑。
虞子婴默不作声,却在嫉妒欲发起攻击时,倏地伸手拉住了嫉妒。
“放开!”嫉妒僵硬地转过头,一脸恼怒地瞪向她。
虞子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嫉妒见她无动于衷,单只绿眼瞪得溜圆,睫毛根根分明竖立:“——你抓着本殿到底想干嘛啊?!”
虞子婴没有回答他,她仰着小脸,细腻而白皙的下颌连颈部位的肤肌、弧度流畅莹雪,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胛处。
惰表示这个动作,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
这三下,就像某种无声的暗示,亦像某种无声的安抚,就像虞子婴在对他说——若轻拍三下,你就会变得冷静下来。
嫉妒哑声,殷红双唇微启,脸色复杂古怪地盯着虞子婴。
“你——”嫉妒刚吐一字便一下醒过神来,他朝她怒喝道:“放开!”
虞子婴即使被他恶声相待,仍旧面色不改,继续按照上面轻拍的节奏再来一次,仍旧是轻轻地、节奏分明的三下。
嫉妒只觉额上的青筋快要爆裂了,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动手时,虞子婴这一次,招呼也不打,便直接接着继续拍。
“好了——别拍了!我知道了——!”嫉妒遽地抓住她的手,一脸崩溃、挫败地朝她吼道。
虞子婴眨了一下黑眼珠,停下手来,接着十分干净利索地放开了他。
嫉妒覆下视线,瞥向那一截被抓皱放开、空落落垂下的衣角,不知为何有些惆然若失,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快了。
好不容易能够让她主动来亲近他,他却将她使劲朝外推,他想,他脑袋绝对被猪妖踢了!
嫉妒的白薄面皮一阵红一阵绿,内心愤恨欲死!
站在一排白烛前的*,他身罩一圈淡淡闪烁的光线,朦胧了视线,仿佛将他隔绝入了另外一个苍白而虚芜的世界。
不知何时,他已收敛起了挂在脸上的虚假笑意,他无声无色地凝视着虞子婴。
……她总是知道,该怎么样做来刺痛他。
或许是感受到*的视线,虞子婴亦偏过头,看着他。
*在她的视线,像想要媚主的妖孽一般,抿起嘴角……笑了。同时,他在心底苍凉地发现,他又开始浅薄而习惯性地掩饰自己了。
其实,他知道虞子婴一直很明白,她知道他了解很多关于腾蛇族的事情,其中包括她的与圣主的。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地询问过他,威逼利诱,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曾对他实施过,哪怕现在来到腾蛇祭坛,她希望他能够对她坦白相对,亦只会以强势交易的方式,公平而价算。
她从不愿意示弱于人前,哪怕是尝试呢。
像这种好强到已经不输男人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好奇她究竟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
据他所知,十三岁之前的虞子婴,是一个极其懦弱又胆心怕事之人,她很小的时候是靠着腾蛇翊亲王的救护,大些时候则是由宇文一家庇护,要说这十三年间,她唯一做过最勇敢最大胆的事情,据他所知,便是她被宇文清涟陷害扔进虞城,后来遭到贪婪、惰跟怒三人追杀时,那如一只惊弓之鸟逃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