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租用来的地方,只有店里的小二可供差遣,但是这些人却是用不上的,好在是各家赴宴的客人都带了随从,也不缺人手,马上就有过来帮忙。
南康公主伤心过度,全无知觉。
李嬷嬷带人将她送到前面酒楼的雅间里休息,这边的女眷们跟过去了一些,也有一些心存疑虑的等在岸边。
下人们合力将水里的人捞上来,那人的确是淮南郡主,只是很遗憾,人已经是早就没气了的。
“真可怜,一早见到郡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就会——”旁边的陈国公夫人是看着淮南郡主长大的,见状就捏了帕子抹泪。
那么温柔娴雅的一个女孩子,又是这样花朵一样的年纪,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任凭是谁看了也都只会是感慨世事无常。
“郡主!”碧水缓缓的跪了下去,却有些不敢近淮南郡主的身,只在旁边默默垂泪。
有人取了白绫过来,先将淮南郡主的尸身掩住,但是今天殷绍和殷梁这几个成年皇子都没来,便少了人主持大局。
殷述左右看了看,心中一面担心南康公主不堪打击,会有什么闪失,一面又不知该如何处理淮南郡主的尸首,突然道:“这里离着十一皇叔的府邸就只隔了一条街,何鹏,你快去一趟,把他请过来吧。”
殷湛和南康公主的关系好,没准还能够安抚的住她。
“是!”何鹏领命,飞快的去了,殷述想了想,就又对另一个侍卫何旭道:“你马上去进宫一趟,去太医院找个医女过来。”
淮南郡主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总要找个人来大致的检验尸首的。
他两边都作了安排,再看这满院子的人却是犯了难。
宋承泽一直没有插手干涉,宋楚兮盯了他半天,忽而养生说道:“七殿下,如果淮南郡主身亡,只是意外也还罢了,可万一要是人为——这梨园可不比哪位贵人的府邸,怕是下令封锁了出入口也来不及了吧?”
淮南郡主肯定不是刚一落水就被发现的,其实她提不提这个醒都没用过了,只看宋承泽那个镇定自若的表情就知道,这里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等着他们去发现。
殷述皱了眉头,神色之间便有些懊恼了起来。
这时候,宋承泽才从另外一边绕过来,拱手道:“今天这里是我在宴客,出了这样的意外,我责无旁贷,在事情明了之前,希望诸位配合,暂时不要离去。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在这里先给各位陪个不是。”
这死的又不是别人,而是南康公主的独女,事情肯定不能草率的含糊过去。
虽然遇到这样的事,人人心里都不痛快,但也是马上有人符合,“宋大公子客气了,咱们自当配合的。”
“宋某谢过。”宋承泽拱手施了一礼,“那就先请诸位去前面厅中奉茶,稍候片刻吧。”
“好!”客人们陆续去了前面的楼里,就之后前面发现尸首的户部尚书程家的小姐由程夫人陪着暂时留了下来。
宋承泽略一思忖,就扭头对自己的随从吩咐道:“你去前面的楼里问一问,之前在这花园里散步的人,可有谁看到什么可疑人等了。”
“是!”那随从颔首,领命去了。
宋承泽便又看向了双腿发软,一直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喘气的程小姐。
那程小姐惊魂未定,被她一盯着,忙不迭摇头,“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偶尔路过这里,恰好——恰好看到这池子里漂着一个人。”
说着,就扭头扑到程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程夫人也不好说要带她离开,就只能小声安慰。
殷述一直面沉入水,神色凝重的盯着横在岸边的淮南郡主,这时候才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去看看姑母吧。”
淮南郡主是南康公主唯一的女儿,这么多年又是相依为命的,遭此横祸,也不知道南康公主能不能撑得下去。
“殿下。”宋承泽上前一步,拦下他道:“我看还是等医女来了您再离开吧。”
淮南郡主的尸首不能让任何人碰,否则就说不清楚了。
殷述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举目四望,这个时候,这里除了程家母女和碧水,再就是他和宋承泽还有宋楚兮了。
宋楚兮沉默了许久,这时候才勾了勾唇角道:“这里如果只留我们兄妹两个在,回头的确是不容易说清楚,七殿下就稍安勿躁,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她和宋承泽是不合,但是这个堂兄妹的名分却是摆脱不掉的。
殷述的目光自两人身上各自转了一圈,最后便只能是抿了唇角,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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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的雅间里,李嬷嬷命人取了温水过来,给南康公主擦了手脸,又扶她起来,喂了她半杯水,南康公主方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