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咱们侯府势单力薄,父亲之前不是一直教导儿子,要明哲保身吗?”穆彦哲道。
“就算要明哲保身,那也要确定一定能保得住此行,此时我不先站队,难道是要等怀王得势之后,将我们整个应国侯府一并锄去,永绝后患吗?”穆晾说道,转身冷冷的看着那条灯火闪烁的画舫,“处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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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驿馆的马车上,端木岐上车之后就面色不善,一直盯着宋楚兮,等她的一个解释交代。
宋楚兮坐在他对面,对上他的视线,却先是自嘲的冷笑了一声道:“如何,今天算是真正领教了这人的利害了?”
兵行险招,直接就要即墨勋的命。
如果不是那位指挥使大人及时赶到,即墨勋今天势必要醉死在这条画舫之上了。
说起来,这一次,端木岐虽然没什么损失,但也着实是被人做棋子利用了一把,说他心里没有恼火那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手段非同一般。”端木岐亦是冷笑,只看着她道:“现在我问的是你,这几天,你不是在殷绍的手里吗?”
“你为什么就会以为是他带走了我?”宋楚兮反问,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就又笑了笑道:“他要捉了我去做什么?反而我落到他的手里,就等于是个洞悉他这一番谋划的人证了,他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殷绍做事,滴水不漏,尤其这算计人心的本事,更是精妙非常。
“的确,他是不需要动你,也就算今天我没有照他计划中的那样出手,恐怕他也事先安排好了,会赶在事发之前,亲自出手把你换出来。”端木岐道,唇角晚期癌的那一个弧度,也说不上是赞许还是讽刺,他看着宋楚兮,再次重复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这几天,你到底人在哪里?怀王和辰王那边我都一直盯着,好像是他们的计划中出现了什么意外?”
“是啊!出了意外,出了一个他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一定想不出来的意外。”宋楚兮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
说起这几天的际遇,她自己就最是遗憾,提了茶壶想要倒水,想了想,又兴致缺缺的放下。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正色看向了端木岐,字字清晰道:“他已经到了。”
他?
端木岐的眉心隐约一跳,马上就反应过来。
宋楚兮苦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车厢里面一角,黑暗的一个角落道:“如果快的话,明天他应该就会进宫面圣了。”
宋承泽进京了,在行程上,比他们预期中要早了一些,更是做了一件然他们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端木岐抿着唇角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吟道:“他——是投靠了太子吗?”
宋承泽带走了宋楚兮,那么巧就刚刚好破坏了殷梁的计划,又给殷绍带来了便利?
“你说呢?”宋楚兮道,宋承泽这个人,目前还总让她觉得看不透。但是他三房满门几乎都折在了她的手上,他居然还能顾全大局,主动出手提她解围,只从这一点上来看,此人心智的坚韧成熟程度,就叫人忌惮。
宋楚兮想起这人,便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鬓角,突然想起方才在那岸边看到了文馨公主,心头微微一动,就迟疑着看向了端木岐道:“文馨——是你——”
宋承泽带了她走之后,根本就没管这京城里殷绍和殷梁双方后面要如何斗下去,今天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送什么马车和人过来,现在看来,那辆空马车就应该是殷绍让人送过来的了,目的就的为了引诱端木岐进一步的举动,拿文馨公主来换人。
只从这一点上来看,就算宋承泽没有明确站殷绍的队,但是两人之间也有私底下通气儿的。
只是这一局里面,结局最惨也最无辜的还属文馨公主了。
“我可没逼她,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端木岐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存在的,就算现在能捂着不见人,迟早也免不了要被翻出来,到时候她的下场可就连这都不如了。我是没什么济世度人的好心肠,可关键还是——她也足够聪明。”
现在出事,文馨公主丢的是人,最严重的结果就是被退婚,可一旦等到她大婚之后再被人揭发了她同即墨勋之间的事情,那时候她就已经是北狄皇室的人了,皇室为了遮丑,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她秘密处死,那时候丢的就是命了。
在这件事上,宋楚兮也无话可说。
从心底里讲,她是同情文馨公主的,可是再同情又能如何?那毕竟是别人的人生,路要怎么走,她左右不了。
端木岐见他不说话了,就转移了话题道:“对了,那位应国侯是怎么回事?以前没听说他是替东宫那位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