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给了我这么大一下马威,她无非就是要用这个丫头的死来警告我,凤鸣宫里发生的事她不会就那么算了的。”安意茹冷冷道:“轻烟那个丫头也是个养不熟的,我给了她那么多的好处,关键时刻她却不肯出力,要不是这个丫头那里出了岔子——太子妃?她廖倩华现在早就什么也不是了。至于轻烟,那个成事不足的丫头,就算是被廖倩华给料理掉了,也是活该。她以为她这就能威胁到我了?我反而要谢谢她替我灭了轻烟那丫头的口呢。”
她何尝不知道廖倩华将她视作眼中钉,可是有殷绍在前面给她撑腰,廖倩华就永远都敢怒不敢言,除了暗地里发发狠,还能做些什么?
两个丫头都没说话,主仆三个相对沉默,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安意茹的眉心一拧,给秋意递了个眼色,“看看去。”
“是!”秋意转身快步去开门,不多一会儿就领着个胖胖的厨娘从外面进来,“娘娘,是厨房那边的孙妈妈,她说有事要告诉娘娘知道。”
安意茹平时自有那么点儿清高的心理,很看不起这些下等人,当即就有些嫌弃的皱了眉头。
那钱妈妈局促的搓了搓手,脸上却笑的颇多谄媚,“良娣娘娘万福,奴婢昨儿个在厨房的后院里看到点儿事情,觉得蹊跷,所以才冒昧着过来——”
说着,她那双手就搓的更勤了。
安意茹也不傻,很清楚这人既然是找上门来了,肯定就是事情和她有关的,于是就冲秋心挑了下眉头。
“是,娘娘!”秋心颔首,转身进了里面,从她的首饰匣子里掏出个沉甸甸的荷包。
那钱妈妈眉开眼笑,连忙伸手就去接。
秋心冷讽的勾了下唇角,才施舍一样的把荷包扔给了她。
“奴婢谢良娣娘娘赏。”那钱妈妈倒不觉得怎样,只笑的见牙不见眼,赶紧将那荷包仔细的收了,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包用脏脏的帕子包着的东西宝贝似的递过去。
“什么东西?”安意茹越发不高兴的紧皱了眉头。
秋心狐疑的将帕子接过去打开了,却见里面乱七八糟的是一些用过的药渣,不悦道:“这是哪儿来的?”
“回娘娘,这是昨儿个奴婢从厨房的后院里捡起来的。”钱妈妈却颇为自得,献宝一样的说道:“昨儿个傍晚,奴婢去后院的茅房小解,刚好看到太子妃娘娘院子里的轻烟姑娘在鬼鬼祟祟的查看这些草药渣子,看过之后,就挺高兴的走了,奴婢觉得奇怪,就从里面拿了一些出来,特意过来献给良娣娘娘的。”
不用说,轻烟查看的那些就是给安意茹煎药的药渣了。
安意茹听了这话,不由的就是陡然一惊。她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吃问道:“你说什么?你说那个丫头——”
廖倩华让轻烟去查看她的药渣?这是为什么?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事的。
“是啊,就是今天早上死掉的轻烟姑娘,奴婢越想越觉得奇怪,心里不安生,所以就过来求见娘娘了。”钱妈妈说道,还是一脸谄媚的表情。
安意茹却是整个人如遭雷击,手压着炕桌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神色慌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那钱妈妈也不急着走,仍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安意茹有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来,脸色不怎么好的看向了她,“这件事,你还对谁说过?”
“奴婢对谁都没说。”钱妈妈道,眼睛里又有灼灼的光芒闪烁。
安意茹最看不上这样贪得无厌的奴才,但是没办法,就又给秋心使了个眼色,“再去我的首饰匣子里拿些银钱出来赏给她。”
“谢娘娘,谢娘娘赏!”钱妈妈欢欢喜喜的就跪地谢恩。
秋意这次就直接取了两个银锭子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巴,这件事如果你再说给别人听了,我们娘娘的银子可是会咬人的。”
“是是是!”钱妈妈更笑的合不拢嘴,欢欢喜喜的借了银子,又给安意茹叩了头,这才满意离开了。
秋意和秋心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安意茹。
安意茹咬着嘴唇,神色阴郁的又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反应,然后秋意就提醒道:“娘娘,要不还是让陈大夫来一趟吧。”
也许廖倩华杀了轻烟并不只是为了凤鸣宫里的那次事情而威吓她的,那女人可能是指使这丫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事后就来杀人灭口了。如果轻烟最终还是廖倩华的人,那就能解释当时那丫头为什么不站出来替她作证了。
“好一个廖倩华,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了。”安意茹咬牙切齿道,略一斟酌,就挪到炕沿上要摸索着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