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茹唯恐说多了,会惹人怀疑,就用力的咬着嘴唇垂眸不语。
所谓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刘皇后的心里一下子就暴怒起来,突然冷笑不已,“既然是毒不死人,这么一来就是说下毒的人不是为着要安氏的命,而是存心为了给本宫添堵,让本宫这宫里不干净是吗?”
这样一来,就什么事都解释的通了。
不是有人要安意茹的命,而就是要安意茹在凤鸣宫里出现意外。
刘皇后这般联想合情合理,但可怕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目光阴冷的死死盯着安意茹的。
她不喜欢安意茹,对安意茹不好,更是恨不能将这个祸害铲除,省的她再继续留在太子府里败坏殷绍的名声,所以——
她要毒杀安意茹,这理由就再充分不过了。
而现在安意茹没死,就由不得她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也因为对她怀恨而自导自演,用一出苦肉计来陷害自己,然后挑拨她和殷绍之间的母子关系了。
刘皇后此时的猜测虽然多是被人误导了,但实际上,离着真相也就只有半步之遥了。
安意茹被她盯的头皮发麻,慌乱的连忙摇头,“娘娘,您别这样看着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为了力证清白,她需要更有力的筹码。
不行,一定要让刘皇后打消疑虑。
安意茹慌乱不已,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霍的再度抬头看向了太医,怒斥道:“太医,我是不是真的小产了?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吗?”
不是她做的,不是她自导自演,谁都知道她盼着这个孩子多久了,怎么会拿自己的肚子做筹码来演什么苦肉计?
太医被她逼的无可奈何,正在迟疑不决的时候,突然就是演女警一亮,冲着门口的方向大声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殷绍他居然是在这个时候还赶着过来了?
不过就算他来的不算晚,却也还是晚了。
安意茹又慌又怕又委屈,见到殷绍大步走进门来,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她爬下床,扑倒在了殷绍的脚下,用力的抱着他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殿下,您终于来了,妾身好怕,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殿下——”
想着肚子里十有*是刚有了迹象就马上要失去的孩子,安意茹就哭的越发悲恸。
她泪流满面的仰头去看殷绍,模样楚楚可怜,“殿下——”
殷绍面上神情冷淡,叹了口气,就弯身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了床上。
安意茹扑在他怀里,更是哭的浑身虚软,“殿下!妾身好怕,孩子——我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吗?千万不要是这样的。
这一刻,她是真的伤心,哭的梨花带雨,虚软到近乎昏厥。
殷绍坐在床边,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然后就是目光冷肃的看向了那太医道:“安氏小产了?”
太医听了他的话,终于不再迟疑,跪下去,沉痛而肯定的说道:“是微臣无能!”
“啊——”安意茹听了这话,哭声戛然而止,她惊呼了一声,然后紧跟着就眼睛翻白,摇摇欲坠。
“娘娘!”秋心和秋意扑过去,但是因为她倒在殷绍怀里,两个婢女并不敢真的去碰她,只慌乱无措的看着。
安意茹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头一天梁氏打着拜访太子妃的旗号去了太子府做客,私底下找到了她,说是可以在今天在宫里由宋楚芳帮她设一局,帮她嫁祸扳倒了廖倩华的,而作为交换,她要帮忙吹一吹殷绍的枕边风,想个办法,借殷绍的手解决掉宋楚兮。
安意茹是对坐在太子妃之位上的每一个女人都痛恨入骨,只是她要在殷绍面前维持柔弱无害的扮相,便不能肆意出手,现在有人主动出手帮她,她自然会动心。而且梁氏建议她用的是苦肉计,这样一来,她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本来她是踌躇满志的等着扳倒了廖倩华好上位的,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自酿苦果,生出这样的变故来。
廖倩华早一天晚一天的被拉下来,她都可以等,可是这个姗姗来迟的孩子——
是她自己亲手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和希望。
安意茹的心中痛悔不已,哭的肝肠寸断。
不,不是的,这不是她的错,一切——这一切全都是梁氏的错,要不是那个女人登门教唆,她又怎么会马失前蹄,做了这么一件蠢事出来?
安意茹的胸中升起了巨大的愤怒情绪,突然一骨碌从殷绍怀里爬起来,抹了把眼泪道“殿下,您要替妾身和咱们的孩子做主,是有人要毒害我,是有人害了咱们的孩子的,您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给咱们的孩子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