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梅氏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太子妃亲自走到床边看了眼。
那床上被褥都被血水湿透了,更有滴滴答答的红色液体顺着床脚往下滴。
太子妃的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快慰的冷意来。
梅氏艰难的扬起脸来看她,这个时候,她已经是绝了求救的心思,只是——
她心里有疑惑,必须要死个明白。
“是你吗?”她抖着苍白的唇问道,目光死死的盯着太子妃的脸,“是你从中挑拨,告诉他的吗?”
即墨勋是从哪里开始怀疑她的?殷绍做事从来谨慎,就算他们暗中有联系,这消息又是怎么会走漏的?即墨勋一直很宠爱她,不可能突然就怀疑到她的身上来的。
横竖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太子妃索性也不再掩藏恨意。
她抬手就先给了梅氏两巴掌,骂了句,“贱人!”
梅氏如今根本就全无还手之力,一下子就跌在了床上,只是抱着肚子呻吟。
“从前你借故小产陷害本宫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下场?”太子妃说道,再不掩饰眼底怨毒的情绪可,“那时候殿下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说有孕,他就信你有孕,你说是本宫害你小产,他也就信了是本宫的手段,还险些废我太子妃之位。你今天会有这样的下场,全然不过都是你的报应,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质问本宫?”
“哈……”梅氏也知道她和这女人之间苦大仇深,她早就断了求饶的心思,此时勉强抬起眼睛,也是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太子妃,冷笑道:“我是蛇蝎心肠,我认了,难道太子妃你就是什么纯良之辈吗?你说是我构陷你?是啊,那就是我构陷你的,可如果我不对你出手,难道只要我安静本分,你就会对我手下留情吗?”
她呆过怀王府,那时候殷梁专宠于她,都姑且少不了妻妾之间的阴私手段,更何况是即墨勋那里?
梅氏自己说着,也没等太子妃再接茬,就又继续道:“本来他也只是下令圈禁你,是你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迫不及待的就用了腹中的孩子做垫脚石来脱困,这也不过就是你自己的私心和选择罢了,怎么,现在你却是要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吗?如若你真的有心,如何就不能再忍忍,保不准等到孩子生出来,如果是个男孩儿,你也同样可以翻身。什么都是你自己做的,你说我构陷你?这个我认,但你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
太子妃嫁给即墨勋也有八载,他身边的女人多,脾气又暴怒无常,偏偏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连着两胎都是女儿。去年年底梅氏自称有孕,每两个月小产,各种矛头直指,都是冲着她的。即墨勋当时正被这女人迷得鬼迷心窍,盛怒之下就将太子妃禁足关了起来,这时候太子妃才察觉自己也怀了身孕,本来也不是没想着赌一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如果是男孩儿,那就是太子的嫡长子,可是——
梅氏这女人心狠手辣,一则她不敢保证自己老实呆着就能顺利生产,二来——
如果她就老老实实的任由即墨勋把她关上个*个月,回头就算生了儿子,能够复起,这段时间之内谁知道后院里又会天翻地覆的成了谁的天下。
这位太子妃娘娘本身就不是个善茬,于是当机立断,就把孩子豁出去了。
她娘家人是有势力在的,借她小产之机施压,即墨桑楠就只得出面,让即墨勋把她放了出来。
虽然主意是她自己拿的,但如果不是梅氏这个女人所逼,她何至于要牺牲掉自己的孩子?
太子妃的心里怒恨交加,面容都隐隐有些扭曲了起来,“你这贱人,居然还不知悔改?”
梅氏不过冷笑,“改什么?就算我跪地求饶,今天也绝无生路。”
她说着,顿了一下,再一次正色看向了太子妃道:“这一次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怂恿即墨勋去劫的殷梁吗?”
为什么即墨勋会知道她其实是成武帝派出来的探子?这个还可以解释为他见过殷梁之后临时问出来的,可即墨勋很清楚这里是天京,是北狄的都城,他是从哪里把殷梁弄来的?不敢是殷绍的手里还是皇帝的手里,梅氏总觉得即墨勋如果只是怀疑殷绍利用了她也并不会敢于擅自去从那两个人手里抢人出来泄私愤的。
“你自己做出不要脸的事,事情败露,都是你死有余辜,与本宫何干?”太子妃道,她还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梅氏生吞活剥了一样的表情,恶狠狠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谎称怀孕,然后用那个假的肚子摆了本宫一道,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你这身子,根本就因为过量服用避子汤给毁了,现在为了留住殿下而强行受孕,即使中途能勉强用药物撑着,不落胎,最后也绝不可能生下孩子来。你这贱人,居然连殿下都敢耍?你真当我东宫的大夫和太医都是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