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一样,身后的行宫里面就有一个侍卫行色匆匆的赶了出来,面色惨白道:“殿下,不好了!刚刚接到冯大总管的人飞鸽传书,宫里出事了。”
殷绍脑中嗡的一下。
那人惊慌恐惧之余几乎就要哭出来,看一眼外面打的热火朝天的场面道:“快叫他们停吧。昨夜皇后娘娘宫里有人给皇上送去了掺毒的补品,当场就被按下了。皇上大发雷霆,将皇后娘娘和正个凤鸣宫里的宫人都抓起来了,说是正在逐一严刑拷问,而且不仅如此,就连东宫也被皇上下令封禁了,冯大总管和阖府上下全都遭了软禁,殿下——”
皇后宫里的人去给皇帝下毒?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殷绍的第一反应就是皇后身边的人被人收买利用了。
生平还是头一次,他突然就有些慌了,目光穿过厮杀的双方人马看向后面高居马上的殷述,是直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殷述为什么会模棱两可的和他说了那么多场面话。
这熊孩子是故意的挑拨误导他,既然刘皇后那里皇帝已经先入为主的定了他们母子联合起来图谋不轨的罪责,那么他再和殷述呛起来,那就是心虚拘捕了。
“都停手!”殷绍也容不得多想,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
下头的人不明所以,但无法于瞬间收势,就只堪堪缓了动作。
殷绍很明白,他现在已经完全处于被动,于是不再迟疑,快步下了台阶,抢过一个侍卫手里兵刃,仍在了地上,又再严厉的喝止道:“都给本宫停手!”
紧跟着下一刻,他就穿过人群朝殷述走过去,一面冷冷的追问道:“你方才说宫里母后她做了什么事?再给本宫说一遍。”
他居然,这就反应过来了?
殷述的心里一阵失望,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也不好单方面继续硬来,便就一抬手,制止了身边人的动作,解释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可是据给父皇送去毒物的宫女招供,那东西是在凤鸣宫里您的那位爱妾亲手交给她的,并且宣称是皇后娘娘吩咐让送去给父皇服用的。父皇为了此事大动干戈,怎么太子哥你现在才要告诉我说您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他的爱妾?是谁?
如今他后院的女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但是他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却是——
安意茹。
“殿下——”蒋成海紧跟在他身侧,想来就胆战心惊,“会不会只是康王的攻心之术?”
殷述用这样的借口还让他束手就擒?
不!冯玉河那边的消息做不得假。
“宫里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如果真是确有其事,那这就是一场误会,我随你进宫,当面去和父皇解释。”殷绍道,马上就定了主意,毫不拖泥带水。
他手中禁军营的人有四万,而殷述带来的就只有区区两万人,他却是还是有胜算的。
在旁边观战半晌的宋楚兮和殷湛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这边殷述却是抿抿唇,四下扫视了一圈,“是误会吗?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契机,整个禁军营的人都被太子哥你……”
“本宫说过,随你进宫,所有的事情本宫都会当面向父皇解释!”殷绍道,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只要宫里皇帝还没死,殷述对他,同样也有顾虑,不会乱来的。
兄弟两个,彼此对峙。
殷述却也不做无用功,很快就欣然允诺,“来人!给太子哥备马。”
他说着,环视一眼四周,“至于这里的人,在父皇有进一步的旨意下达之前,都暂时留守行宫,不要随便溜达了。”
“是!殿下!”何鹏领命,带人去规整队伍。
殷绍不会蠢到在盯着弑君嫌疑的时候再留把柄给人抓,虽然心里不甘,却也只是冷着脸一语不发的上了马。
“我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盯着殷述和殷绍一行远去的背影,宋楚兮面上表情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这的确不符合他处事的作风。”殷湛也是鲜有的露出深思的表情来,“他的姬妾毒杀皇帝,这等弑君大罪,已经注定成为他东宫一门洗不掉的污点,根本就容不得他狡辩抵赖。就算安氏揽下了一切的罪责,他为东宫之主,也一样有管教不严之责,必定受到珠帘。何况他也很清楚,这个局面之下,我们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而就算他乖乖束手就擒,成武帝也不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照样会对他严加处置的。”
“是啊!”宋楚兮百思不解,“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讲,这会儿他应该是拼着鱼死网破都要放手一搏的。”
以殷绍的个性,他真的不该把自己最后的生死命运都交给皇帝发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