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华道,因为已经明显察觉她动了气,那神色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太子府的人的原话是——太子殿下信不过您!”
因为不信她给的承诺,所以殷绍就要将宋太后一直把持在手,时时刻刻的牵制她,让她不能轻举妄动。
“倒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宋楚兮冷嗤一声,“他嘴上说是答应了我的条件,实际上却想把我变成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他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响当当。”
“童五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叫人送信来,请小姐尽快回去。”严华道。
主仆两个的对话居然完全没有回避安意茹。
安意茹并不知道宋楚兮和殷绍之间后来又有交涉,只听的满头雾水。
宋楚兮的面目清冷,沉默了一阵,就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刚到我交代你的事,你到底做是不做?”
安意茹觉得自己快被她逼疯了,只用力的咬着嘴唇盯着她。
宋楚兮已然是没了耐性,顺手从腰际摸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严华,命令道:“里面的药丸,取红色的给她吞两粒。”
“你要做什么?”安意茹惊恐的就要往屋子里面跑。
可是她的动作哪能快过严华,严华一个箭步上前,提小鸡一样的将她扯过来,根本就无惧她的踢腾挣扎,直接掐着她的下巴从瓶子里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巴里。
“不——”安意茹惊恐的大力挣扎。
严华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仰头将药丸吞下,然后就丢破布袋一样的将她一把丢开了。
安意茹摔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死命的干呕,妄图把那药丸吐出来。
“小姐!”严华双手将那小瓷瓶又还给了宋楚兮。
“你刚给我吃了什么?”安意茹以为宋楚兮给她吞的是毒药,但是等了片刻没见发作,便就有些崩溃的冲着她低吼。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宋楚兮莞尔,也不看她,只冲她晃了晃手里小瓷瓶道:“给我这药的大夫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只跟我说这瓶子里的四颗药丸,红色的两颗是毒药,而白色的两颗是解药,至于具体的功效却没交代。本来因为对药性不了解,我就一直没用,现在刚刚好,就拿你来试试吧,反正放着也没别的用处。”
安意茹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宋楚兮就又笑了,将那瓶子又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重新收了起来,“解药只有这么两颗,就算再想要多的,也没人能配了,你可以请太医试试,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也能转危为安。可是么——毒药我也再没有多余的了,他们如果能不能根据你的脉象配出解药来就真的只能凭运气了。”
毒药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立刻发作身亡的剧毒,其它的——
要只凭脉象来诊断然后一点一点摩挲着配药来解毒,不仅难度大,而且风险也大。
安意茹的脸色铁青,跌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这毒药到底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或者发作起来会不会死人,但也许就只是痛痛也就算了。”宋楚兮漫不经心又再露出一给笑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完,抬脚就走。
安意茹却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她仓惶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宋楚兮的一只腿,仰头去看她,“只要我照你的意思做了,你就给我解药?”
“你觉得你有达到那个分量,须得我亲自出手,处心积虑的来设计你的死法吗?”宋楚兮却是不答反问。
她对面站着的对手和敌人,是皇帝和殷绍。
虽然同为女人,但是安意茹很清楚——
她在宋楚兮的眼里,根本就是只蝼蚁。如果只是为了要她的命,宋楚兮根本就不屑于三更半夜跑到这荒山上来。
所以,宋楚兮的真实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威胁她去做事的。
可——
那件事她如果做了,别说自己没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安意茹六神无主,一时间又有些犹豫不决。
宋楚兮却没了耐性,一脚踢开她,紧了紧大氅,“要怎么做,你自己随意,当然,你也可以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殷绍,没准他会感念你对他一心一意的忠诚,想办法救你也不一定。”
话音未落,她已经带着严华快速消失在外面苍茫一片的夜色里。
安意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当然知道她不能按照宋楚兮的要求去做,可是——
前面被宋楚兮连哄带吓的一番撺掇,她现在更不敢对殷绍再报以信心了。
如果就如宋楚兮所言,殷绍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并且在等着伺机将她一脚踢开,那么就算她对殷绍坦诚了一切,殷绍也应该不会愿意花费心思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