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的倒酒声响着,唐秋生惊醒,抬头就见是对面的关子初为自己倒酒。他一惊,连忙道:“怎么可以劳烦关兄大驾,我……”
关子初摆手,直径帮他倒满了酒杯才收回手,“我们都以兄弟相称了,还说什么大驾。”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作敬,笑道:“难得来到这寒梅酒居,秋生又何必一直愁眉苦脸,不是糟蹋了这美景美酒吗。”
“我……”唐秋生端起酒杯与他相碰就一饮而尽,苦闷道:“你也知道,这事……”
关子初微笑,“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一直苦闷在心也不过是徒劳,还不如放开心神更能将事情想得剔透些。”他口气和熙,神色淡定,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唐秋生长吁一口气,一笑,“要是我做得到关兄这份心境就好了。”
这会,换了他亲自给关子初倒酒,突然听到寒梅酒居传来一阵喧哗。狂风呼啸而过,带起梅花花瓣片片飞舞,迷了人的眼目。
唐秋生抬头望去,白獠车正从半空中滑翔而过,金翅冰雕在粉白相间的梅花中如梦如幻。
“那是?”
“雪鸢山庄的白獠车,果然财大气粗。”
唐秋生惊诧向关子初看去,只见他神色莫名,双眼闪烁。他惊问:“你说那是雪鸢山庄的白獠车?!”
关子初对他一笑,不紧不慢的笑道:“雪鸢山庄的白獠车以四头白獠兽为拉车兽,车身为整块白雯冰玉雕砌而成,这世间还没有人能模仿的来,这白獠车向来也只有雪鸢庄主能坐。秋生,这会你也不用苦苦找寻雪鸢山庄入口了,雪鸢庄主就在眼前。”
唐秋生双目一亮,大笑一声,便起身对关子初道:“关兄,恕小弟先行离去。”
“我也想看看这常年不出的雪鸢庄主到底生得何种摸样,一起罢。”关子初淡笑起身,手指自然抚摸衣摆,举手投足贵气难言。
“关兄能同行,自是再好不过了。”唐秋生高兴的应着,疾步往白獠车落地的方向而去。
关子初不紧不慢的随行一旁,对唐秋生不想后果只顾眼前的态度不做提醒。
寒梅酒居前门梅园空地,白獠兽无声落地,收起金翅,金色冷厉的兽目扫过周围静默的人群,张口喘了一声鼻息,就不再理会周围一人。
朱妙泷跳下车夫的位置,对车内低声道:“庄主,主母,寒梅酒居到了。”
万众瞩目下,白獠车门无声打开。
众人只见一袭雪白无垢的广袖裳摆,若云若雾,浊世绝尘触在心头,再想多看清楚些,却触上一双雪魄凝华的朦胧眼瞳,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莫名让人心头压上一块巨石般,不觉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有人心中大骇明了。这是自己元力不及,势的威压,连反抗的心都没办法有。
司陵孤鸿抱着怀中人下车,脚下无声无息,几乎没有起伏。
可是,怀里人还是醒了,不是被吵醒而是被满园梅酒香给馋醒。唐念念半眯着眼,里面懵懂迷茫,却透着清晰可见的垂涎,“香~”
司陵孤鸿低头一笑,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就抱着她往寒梅酒居内里走去。
朱妙泷抿唇偷笑的跟在后面,望了眼身后,李璟几人都已经骑着马兽赶来,只是司陵归雁此人却不知踪影。朱妙泷默念:这人不在也好,就不知道他突然消失是去作何。
几人随司陵孤鸿身后进入寒梅酒居,刚歩上一座清流雕木桥,迎面突然疾越而来一道白影拦住了司陵孤鸿前路:
“站……唔!”
白影闷哼一声,人突然被什么击飞出去,连退了数步才半跪在地,一缕鲜血从嘴角留下。迅速的从袖中滑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吞入口中才缓缓站起。此人面貌算不上美男子却充满正气,正是因赶来为寻雪鸢庄主的唐秋生。
唐秋生眼露怒气,谨慎的盯着司陵孤鸿,出声呵道:“出手偷袭,算什么君子!”
朱妙泷嘴角抽了抽。这人是太正直,还是痴傻?
“唔?”唐念念皱了皱眉,眼睫轻颤。
司陵孤鸿冷目扫过唐秋生,清凉的手指轻拂唐念念的眉心。
唐秋生浑身汗毛倒竖,犹如寒冰冻体动弹不得,只觉得死亡冷意瞬间就要到来。手臂突然被人巨力拉扯,人也自然狼狈的倒到一旁。
“关,关兄?”唐秋生脸色惨白,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抬头看去就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正是关子初。
关子初扶着他起身,对桥上的司陵孤鸿微笑道:“在下关子初,这位是唐门少主唐秋生,见过雪鸢庄主。”
司陵孤鸿眉梢微动,看向劫后余生的唐秋生。
“唐门少主?”一声玲珑慵懒的女子声传出,有些迷糊和迷惑,“常林的那个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