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刘氏此时充满痛苦的眼睛死死盯着唐念念,声音沙哑的犹如数天没有喝水的沙漠行者,嘶声大叫出来:“你到底是谁!?”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样的折磨中,刘氏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求生的希望,何况以她现在这样废人的样子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支撑到今天终于再次见到唐念念一面,她心中的惊疑更大。
唐念念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人,从出嫁的那日到如今短短见面三次,一次比一次的感觉诡异不同。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唐念念,除了那张脸,哪一点都与原来的念念不同。
一个人就算经历了生死之难也不可能改变这样多,那样麻木不仁的眼神,狠绝的手段,冷漠无情的话语,都是念念不可能有的。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唐念念!
刘氏突然想到鬼怪,难道是唐念念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被鬼怪上身了!
不得不说,此时求生无望的刘氏突发奇想,却真相了。
“你到底是谁?”唐念念重复了一遍,看着刘氏本来默然无情的眼神突然闪耀起来,染上浓浓的欢悦,明亮动人得让周围黯然失色,“唐念念,我是唐念念。”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没脸没姓没人在意的工具,而是一个是实实在在的人,一个能被人询问名字的人,真真被人注意的人。
被唐念念那坚决肯定的语气镇住,刘氏满心的怀疑和否决都无法吐出喉咙,只有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唐念念,不可能——!
随即一波强过一波的折磨让她根本有心无力去思考这些问题,只能在地上连动弹都无法动弹的抽搐。
等人再将刘氏抬进牢房,司陵孤鸿抱着唐念念返回梅林时一点变化也没有,唯有跟在后面的朱妙泷面色微微紧绷,眼波不时的跳动,复杂的看着前面形影不离的两人。
用膳时,朱妙泷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唐念念,发现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好像刚刚折磨刘氏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
唐念念张口咽下司陵孤鸿喂过来一口清汤,抬了下眼皮,就和朱妙泷对视在了一起,“你一直在看我。”
司陵孤鸿放下勺子,看了朱妙泷一眼。
朱妙泷抿了下唇,对司陵孤鸿的眼示选择了违抗,低头告罪道:“请主母恕罪,属下只是有一事不明。”
唐念念看了眼司陵孤鸿,点了点头,“你问。”
朱妙泷道:“主母是否觉得对刘氏的惩罚过于重了?”说话时,她已经抬起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唐念念。
并非她心善,她手里的人命绝对不少,杀人对雪鸢山庄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只是唐念念刚刚的所言所语,所作所为就过于毒辣了,她并不希望陪在司陵孤鸿身边的女子是一个心思恶毒,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重了?”唐念念口吻平静的反问。
朱妙泷发现她的目光清澈又幽深,宁静又无波,看不到分毫的兴奋疯狂,怎么看都让人想不到她刚刚的狠绝手段。
朱妙泷突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熟悉,只觉得唐念念给她的感觉和某人很像,哪怕表露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
在朱妙泷曾思绪中,唐念念再次开了口,理所当然又有一丝的疑惑道:“她伤我一分,我再还她十分有什么不对吗?”
唐念念问:“何况,我比她强,不对吗?”
朱妙泷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的点头退了一步。她终于想明白唐念念像谁了,可不就是自家的庄主吗?杀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负罪感和杀心,杀人之后更没有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杀意。
她确定了,唐念念不是变态,也没有扭曲的心理,反而和自家的庄主很配,真的是很配!
唐念念见她再没有问题,就自顾自的继续接受司陵孤鸿的喂食。话说起来,习惯真的是一种奇怪又可怕的东西,这些日子过去,唐念念已经完全习惯司陵孤鸿无微不至的伺候,从一开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如今的能闲就闲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心态转变。
膳后,朱妙泷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忍不住朝唐念念询讨好问道:“呵,呵呵,主母,那个您是什么时候给刘氏下的药?属下完全没有发觉啊!”
唐念念眼瞳一闪,她下药的时候司陵孤鸿肯定发觉了,那就是说这个问题是朱妙泷自己的问题。唐念念很现实,既然不关上头人的问话,随便的“恩”了一声。
朱妙泷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