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破这花儿的娇稚,看她灵嫩的花瓣破碎后似否会浸润出媚妍诱人的香露……
除了自己,再不让任何人都见到这样的娇美稚嫩。
不让任何人……
琴笙一双潋滟琥珀眸,眸光幽渐渐深,一点黑焰闪跃其间,渐有烧灼之意。
晨风正好吹起他的刘海,楚瑜瞬间被他那诡谲,充满侵略性到近乎兽性的目光看得一惊,下意识惊唤了一声:“仙仙!”
少女清脆的声音如琴弦锃断,让琴笙梭然一惊,随后浑身一僵,垂下长长的睫羽,诡谲黑暗如潮水一般彻底褪去,琥珀眸里复又变得清浅纯澈。
但心中那种诡异的悸动,却让他不适地颦起精致的眉,脸色梭白,身形微晃,下意识地抚着心口。
他是怎么了……
怎会对小姑姑生出那种可怕又无耻的念头?
……
“你怎么了,伤口撕裂?”楚瑜看着他脸色陡然变得异常苍白,上前担忧地抓住他的手。
“我……没事。”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微颤手收回袖中,垂下眸子,轻声道:“睡得不太好,快十日没有见到小姑姑了,小姑姑可是恼笙儿了?”
楚瑜看着他下巴似又尖了些,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大怜,赶紧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乖仙仙,都是小姑姑不好,今早喝牛乳没?”
她该知道这孩子面上与她闹别扭,心中却最惦记她的,不该心烦之下由着他去,想来这几日他定是钻牛角尖,以为她恼他了。
琴笙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心绪渐渐地平稳了下去,眸光温润地看着她:“已经用了早点牛乳,我陪着小姑姑进去,定不教人欺负你。”
楚瑜见他恢复正常,便将方才的惊惧当做眼花抛于脑后,明丽的大眼一弯,拉着他的手转身向听风阁而去,露出个慧黠又冰凉的笑来:“今儿,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这一场算计人心的赌局,鹿死谁手,尚未定,
琴笙正想报以温柔笑容,抬眸却瞥见她笑颜轻灵,娇俏惑人,直逼入眼帘来,忽觉得心头一悸,头却莫名地传来一阵锐利刺痛,疼得他瞬间眼前一花,只觉得一阵阵诡异的重影层层叠叠上来在眼前晃动,让他几乎疼得叫出声来,却又不想乱了她的布局,勉力地保持着平稳的步伐,不让人看出他的异样,跟着楚瑜进了听风阁,
一滴的冷汗慢慢地顺着他精致直挺的的鼻尖淌下,无人看见他精致琥珀眸里迷离痛苦的幽光如晦,变幻莫测,似月下无边大海惊涛起伏。
清澈的海暗潮渐涌,有风渐起。
大戏,开场。
……
☆、第五十五章 苏醒
听云阁乃是琴学举办祭祀或者诗书礼乐活动之地,楼起三层,可容百余人以上。
此时听云阁内外皆热闹非凡,阁外早早已经站了两排披甲持缨的亲王近卫。
阁楼内不光坐满了琴学的学生们,更有各绣行、织造行的主事人,皆已经在位上就列。
湘南绣行之首,民造挑战江南织造官办琴学绣门这等大事,怎么可能不传出消息
何况,一个绣门外行人,针都拿不稳的纨绔少女,迎战湘南绣门魁首的挑战,实在太具有话题性,更早有赌行,开了赔率。
楚瑜一行人才进听云阁,原本人声鼎沸的听云阁便瞬间静了一静,随后又更沸腾了。
楚瑜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诸如猜忌、讥讽、嘲弄、看笑话、疑惑的目光,交织成刺人的网,当头罩下。
她看着坐得满满当的听云阁,挑了挑眉:“这场面可真是够大的,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没有有心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得到消息前来罢?”
这有心人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宫家那位主事,不做第二人想。
金姑姑闻言,淡淡一笑:“怕么,丫头?”
楚瑜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轻嗤一声:“怕什么,就算输了,总归赔惨的也不是我。”
说罢,她便转手牵着琴笙的手在让小厮领着自己往座位上而去。
金姑姑看着她轻松的背影,被噎得无言以对:“……。”
这丫头的嘴这真是够毒的……但却是实话,就算败了又如何?她既非琴家人,又不是真正的琴笙母家小姨妈,能有什么损失呢。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少女认真思量对策,有条不紊地执行她的计划的模样,自己却莫名地相信那个少女——不会败。
“小鱼,真是你呀,咱们都以为和宫家开战的是另外一个人,你怎么又惹事了?”领着楚瑜入座的小厮,忽然偷偷凑楚瑜身边压低了声音说话。
楚瑜一瞅,小厮正是早先和自己一块在花田里干活的川云,立刻微微瞪大了眼,喜道:“你被宁侯世子打的伤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