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公公见状,便笑盈盈地凑上前对着楚瑜道:“小夫人,陛下只是不希望三爷对陛下的一片好意有所误会……。”
“陛下放心,三爷必定不会误了您一片好意,虽然臣女绝不做妾,但是臣女也不会耽误陛下给三爷重新选一房好妻室,回去就转告陛下的一片好意,让他亲自携与臣女的和离书来谢恩。”楚瑜点点头,认真地道。
兴平帝闻言,瞬间怒起,抬手一拍桌子:“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楚瑜一脸无辜又茫然地样子:“陛下,臣女不敢,不若陛下告诉臣女该怎么骗夫君?”
兴平帝看着楚瑜那模样,简直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不知要怎么发,这丫头问的话实在刁钻。
他到底是一国帝王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应了这句话,虽然这就是他的目的——让楚瑜闭嘴。
若是楚瑜自己呈上了和离书,琴笙醒来之后,他尚且可以给琴笙看那份和离书,证明了楚瑜是那等贪生怕死,为了眼下利益便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弃夫君的女子,实在不值得相伴终生。
但如今他非但没有逼到这小丫头交出和离书,倒是让她脱了身,反而让她溅了南家一身污水,这也便罢了,最要紧的是他还没有想到怎么与琴笙说此事,琴笙就已经醒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他明明记得老鲁说了琴笙不会那么快醒!
兴平帝狠狠地瞪了眼老鲁,老鲁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回。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兴平帝得想着打发了面前这个装疯卖傻的。
毕竟,他算是落井下石,但琴笙若是以为他与那些试图陷害楚瑜的人勾结起来,甚至误以为他就是这幕后指使者,岂非要彻底与他离心?
他的长姐就这么一点血脉……
兴平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楚瑜憋了半天,很有些挫败地道:“此事,是朕糊涂了,你受委屈了,这与琴笙和离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楚瑜看着兴平帝那模样,心中暗爽,却依然一副懵懂的样子:“陛下,臣女受了委屈,可否求个补偿?”
兴平帝看着楚瑜,见她一脸懵懂,却眼睛贼亮,顿时有点想怒又有点想要笑的感觉,最后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敢在朕面前的得寸进尺……。”
“陛下,丫头受了委屈,求个圣眷补偿不也是常事么,您身边有受了些委屈的臣子,过后还时常得圣上眷顾给下各种安抚人心的赏赐,不是么?”一道有些苍老的嗓音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兴平帝一愣,抬眼看去,便见定远老夫人在宫人的扶持下,杵着龙头拐杖从上书房门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身参见陛下。”
定远老夫人德高望重,早年更追随先帝征战疆场,有见帝不跪的特权,连兴平帝见了她都立刻站了起来:“这么冷的天,老夫人怎么来了,老鲁,快赐座。”
定远老夫人看着楚瑜,微微一笑:“这小丫头与念灵既是上了玉碟的姐妹,也算是老身的外孙女,晚辈受了欺负,长辈的来讨个公道,又有什么不可的,陛下不妨听听这小丫头要什么,若是过分了,您再训斥也不迟?”
老夫人说话顾忌少,兴平帝被噎了噎,只苦笑一声:“是。”
随后,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楚瑜:“说罢,你想要什么,食邑还是别的赏赐?”
楚瑜虽然不明白定远老夫人为什么忽然会赶来帮自己说话,但是打蛇随棍上,她看向皇帝福了福,只微微一笑:“臣女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拟旨,从今往后,皇家贵人们任何人,包括陛下您都不出手干涉三爷与臣女的关系,三爷的性子,陛下想必比臣女更清楚。”
琴笙那种性子,她并不担心他会移情别恋,但就烦皇帝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趁着琴笙有些什么情况的时候,胡乱地给塞人。
琴笙虽然可以处理掉这些麻烦,但是一次次的,她看着也会烦,不若让皇帝一口应承,永诀后患。
兴平帝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琴笙当年战龙卸甲,离开上京回云州时,就说过他此生不娶,他原本以为没了苏千城,琴笙更心灰意冷,此生都真不会再娶了,他不敢勉强。
但如今苏千城已是独身,而琴笙又已破了誓言取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兴平帝原本以为他能弥补当年的错误与遗憾的。
他蹙眉:“此事……。”
“此事,老身看是极好的,琴三爷一贯是个有主张的,只怕就算小鱼不向陛下提要求,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也会向您亲自进言罢?”老夫人含笑看着皇帝陛下。
兴平帝一顿,脸色有些窒闷,没错他当然知道琴笙的性情如何,而他对琴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