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一趟唐瑟瑟的房间,让瑟瑟帮忙再次确认一下琴笙的状况。
看着唐瑟瑟也背了药箱往自己房间去了以后,楚瑜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色半晌,转身去了红袖的房间。
红袖这个时辰还没睡,她上京之后特别忙,这个时辰才折腾完一应账本让底下的账房们领着小厮抬了出去。
“红袖。”楚瑜招呼了一声。
红袖陡然看见她不禁一愣:“小鱼?”
她们彼此间关系极好,红袖也多只在琴笙和外头人面前唤小鱼一声小夫人,私下还是以名字相称。
随后,她赶紧上前几步将楚瑜迎了进来,又吩咐小丫鬟去取暖炉和热燕窝来。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三爷那边可是有什么事?”红袖见楚瑜喝了一口燕窝,便含笑问道。
楚瑜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干的事儿说了,一边说,她就看见红袖的眼角一直在抽搐。
“小鱼,你是真……猛士,你怎么敢……?”红袖因为过度震惊一脸空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
这世上还有能让三爷遭此……羞辱的重创之人,也大概只有面前这条鱼了。
楚瑜忍不住盗改了上辈子一个名人的台词,嘀咕道:“人如果不敢反抗暴政强权,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红袖一顿,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是,她都忘了面前这条鱼儿经常会干点出人意料之举,以前还是没牙没依仗的任人宰割的鱼时,反抗暴政强权都是她经常干的事儿了。
红袖有些无奈地看着楚瑜:“你和三爷到底怎么了,我们看着三爷最近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不对呢。”
如果是和楚瑜感情不好,或者失踪的那些时日的主上情绪不对,他们都能明显察觉,可是最近这段时日主上的情绪并没有什么不对。
楚瑜轻叹了一声,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语意含糊地说了一番,待她说完,就见红袖怔了怔,神色里闪过一丝异样,虽然红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是楚瑜还是察觉到了。
“红袖,你知道什么,对么。”楚瑜看着红袖,淡淡地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红袖看着楚瑜,有些犹豫:“这个,我确实不知是否因为此事,应该不会……那药……。”
“什么药?”楚瑜耳朵尖,立刻就听到了异常之处:“你说的可是之前三爷在喝的药,三爷最近情绪不对是因为喝了那些药么,他为什么要喝药,而且瞒着我,可是他身子不好?!”
见过琴笙发病的样子,所以她对琴笙的身体状况很是敏感,一下子就联想起了她在路上看见琴笙喝的那些药。
红袖垂下眸子不去看楚瑜,她眼神有些飘忽:“嗯,三爷的湿寒症状是有点反复。”
“他不让你说是么,好,我想知道那可是有大碍?”楚瑜看着红袖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必定是琴笙对红袖下了禁口令,红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红袖转脸看着她,倒是认真地道:“我知道瞒不过小鱼你,但是三爷现在服的药有些热性,所以可能上火心燥的副作用,但是应无大碍,这是老金开的药,他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三爷伤了身子。”
楚瑜闻言,倒是心里一松,但她心中有些暗恼,琴笙连身子不舒服都不愿意告诉她,就算是不希望她担心的好意也让楚瑜心里有些不舒服,若是换成仙仙和白白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要瞒她。
原本因为不小心踢了他的那一脚生出来的歉疚消散了不少。
“算了,既然不愿说,我也不问。”楚瑜垂下眸子,轻嗤一声:“我去三娘那里歇一晚。”
说罢,她起身离开。
看着楚瑜消失的背影,红袖忍不住暗自苦笑——
她劝了多次让主上不能着急用那燥药,可主上并未听她的,虽然面上不显,但主上心里也相当介怀自己那不能孕育子嗣暗疾,加上用药了心火燥起来,平日里对着他们倒是不显,可若是遇上了心结的正主——小鱼,估计就有些控制不住心境了,让小鱼看出端倪来了。
可是这事儿本是他们夫妻之间极为私密的事情,她一个做人属下的又哪里好擅自与小鱼说?
这下好,把小鱼搓圆搓扁,惹火她了,出脚就差点真让爷彻底……绝育。
红袖简直是要扶额无语问苍天。
……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大雪初停。
“你们小夫人呢?”
房间里一道幽柔微凉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房间里捣腾瓶子的水曜背脊一僵,随后顾左右而言地道:“三爷,您可是要用些早膳,属下这就让人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