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剧痛之下,她眼前已经一片昏花,知觉渐渐远。
火曜原是不想她竟会陡然发作,那凄厉狰狞之音让他几乎怔然,只本能闪避与还击,待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时,反应过来已经是迟了。
他低头一看,便发现霍三娘的左臂以已经奇怪的姿势耷拉着,而身前娇小雪白的身躯浑身发抖。
他心中莫名一紧,立刻托起她的手臂查看,随后却认了她手臂在那歇斯底里的一挣一撞之下脱臼了。
火曜心中莫名生出一点愧疚来,却也略庆幸,还好并不是骨折。
他看着身前被他钉在墙壁前发抖的娇小身躯,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了点,却依然冷淡:“真是疯起来,便不管不顾,我替你将手臂接回去。”
他见霍三娘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发抖,甚至虚软地靠着他,便只以为她是服软了,随后托起她的胳膊,略略一转,一扯一送,只听得又是一声“咔擦”脆响。
霍三娘脱臼的胳膊便接了回去。
霍三娘半昏沉间,忽肩头又一阵剧痛,瞬间便又清醒了过来,她只听得耳边传来男人带着讥诮的声音:“可是好些了,何苦做出这般模样来,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行这等男欢女爱之事,还是你嫌我戳破你的过去。”
霍三娘虚软之间,梭然转头,碧绿的眼半开半阖,只清凌凌地看着火曜,随后忽然虚弱地轻笑了起来:“火曜……火……火曜……。”
火曜见她忽然转脸来,看着自己那般眼眸半阖地轻笑,竟与平日里那种天真里隐着勾人或者嚣张非常的笑容全然不同,只一派温柔娇软的样子,仿佛受了他的雨露摧折之后的娇媚无力。
竟让他莫名心头一动,身上炽热,便毫无顾忌地俯下身去,一边慢慢地享用她,一边微笑:“怎么,这是要求饶么……。”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见霍三娘在他耳边轻道:“你再提我哥哥一个字…日……日后要落到我的手上……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靠着墙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愈大,竟肆意张扬又……凄厉非常。
火曜眸光微变,有暗涌渐起,心中震了震,却更莫名地生出一股子恼意来,复杂非常。
他从未曾见过霍三娘这般失态模样,礼教伦常和天下男子于她眼中不过草芥一般,连他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几番狼狈不堪,偏不得不伏于她身下,*蚀骨的滋味总难忘记,而此刻她却为了一个男子这般模样。
字字句句皆是真情恨意。
火曜只觉得难堪非常之人竟成了自己,他冷笑一声,一把勾住霍三娘的娇软无力的雪白身躯,强行将她转了过来,只俯下身子,冷冷地吻住她的唇瓣:“死无葬身之地,你还在我身下,不若现在先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随后,他的动作便愈发恣意狠辣起来,竟似狂风骤雨一般。
霍三娘原本就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这般折腾之下,只如被暴雨摧折过的格桑花一般,神思彻底地昏沉过去,整个人原只能强撑着喘息,到末了陡然只能低低地哭叫了起来:“哥哥……大哥……呜呜……救我……姐姐……。”
一双素手到处乱抓,只她原本就没有气力,小猫儿挠人似地抓在火曜身上。
火曜原本听得她在那里低低地叫,心中邪火更胜,正待还要使力折腾,但又何时见恣意张扬的女子这般娇弱无力和惶恐的样子,不知是清水还是泪珠,落满她一张娃娃脸,更显得脆弱可怜,竟是意识模糊的样子。
火曜一愣,眼底闪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点……歉疚和软意,随后他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只轻叹了一声,喑哑地道:“罢了,暂且放过你这一次。”
随后擒了她乱挥的手腕,又托着怀里的瓷娃娃似的人儿,动作温柔了起来,斜风细雨一般地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尽兴纾解之后,才抱了支撑不住昏迷过去的霍三娘往外而去。
他身上也是湿的,便径自寻了一处回乡过节的大绣工的房间,径自换了一身勉强合体的衣衫,才抱了三娘一起去她在绣坊的房间,将人安置下去。
霍三娘躺在软软的枕头里,一头长发潮润,脸色苍白,高鼻深目,睫毛浓密,愈发地显得她像个易碎的西洋瓷娃娃,身上被水泡久了,更发白起来。
半昏迷中,她还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火曜见状,心底又有些窒闷,迟疑了片刻,还是去隔壁房间取了一只暖汤婆子,又舀了些火炭放进去,然后仔细地给霍三娘把一头栗色长发烘干。
他原本和金曜一样惯了伺候琴笙的,自然手脚仔细,那长发干了之后,暖意蒸腾而上,霍三娘原本惨白的脸色便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