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轻声道:“先把事情处理掉了罢,凤栖还在上面。”
琴笙一顿,随后神色淡淡地颔首:“好。”
随后,他轻嗤了一声:“如果她现在还有命。”
楚瑜一愣:“嗯?”
琴笙站了起来,抬手将衣衫优雅地穿上:“小鱼,你不想我杀了她,是么?”
楚瑜挑了下眉,也站了起来整理衣衫和自己的背包:“她之余我而言不过是帮过我的瑶瑶郡主的母亲,后来是一个想要利用我威胁你的陌生人,甚至敌人,我之前不会阻止你杀她,现在更不会,三爷,那是你与她之间的决断。”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尤其是对一个曾经想要三番两次害琴笙的人,她不动手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生死原就不是她应该插手的。
那些纠葛和爱恨,从来只有当事人才应该下决断。
……
琴笙一顿,垂眸看着她,眸光幽暗不明,深邃如海,许久之后,他轻笑了一声:“鱼,还好……。”
他顿了顿,低头在她额上烙下温柔如水的吻:“当初我没有杀了你。”
他说完,抬手就将楚瑜抱了起来,足尖一点,飞身掠去。
楚瑜一愣,也靠进了他的怀里,任由他的冷香和着温柔的海风一起掠过她的脸,唇角翘起一点笑来:“……。”
是的,还好,当初我没有杀了你。
我的仙儿,我的白白,我的……三爷。
……
……
东海侯府,凤栖殿
“主上!”
琴笙一出现在殿门口,金曜原本冰凉的神色梭然一松,抬手抱拳行礼。
琴笙淡淡地颔首:“嗯。”
“怎么,凤栖长公主死了?”楚瑜听着里头传来的呜咽声,神色有点复杂。
那哭泣之声应该属于已经清醒过来的瑶瑶。
金曜桃花眼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道:“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
“是,属下多手,因不知主上最后处置的意愿,所以暂时吊着她一条命,不过算算时辰,这时候她也就疼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土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着琴笙恭敬地抱拳道,只是低头的时候对楚瑜亲切地笑了笑。
楚瑜一看,便有些好笑,这人莫不是以为她不想杀凤栖罢?
“主上,东海侯在内殿,他想要求见您。”金曜白了土曜一眼,沉声道。
琴笙闻言,微微挑眉,淡漠地道:“好,本尊见。”
说着他便转身进了内殿,同时手上一直牵着楚瑜的柔荑。
金曜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不禁一愣,他仿佛有一种错觉,主上和那条鱼之间仿佛忽然多了一层外人不能了解的亲密。
……
“火曜星君,求你,请三爷放过我娘。”
楚瑜才跟着琴笙走进内殿,一道少女的窈窕的身形忽然就冲了过来,就要对着她跪下来。
楚瑜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肘,不让她跪下来:“瑶瑶郡主,如此大礼,我担当不起,还有你娘的事情,我觉得你我都不便插手,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瑶瑶一愣,红肿的秋水眸子怔怔然地看着楚瑜:“火曜……。”
这时一道颀长的人影走到了瑶瑶身后,君文沉声道:“郡主,侯爷也命了咱们在外头候着。”
“可是……。”瑶瑶一僵,在看到楚瑜的目光之后,她苍白着脸,身形踉跄了一下,艰难地颔首,她想转脸看一看琴笙,却最终还是僵硬地任由君文扶了去。
临出门前,她忽然颤声道:“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爹和我都知道娘错了……她做错了很多事……一直都执迷不悟……我们试图弥补……可是没有用……没有用。”
少女忽然失控地捂住脸,泪如雨下,君文闭了闭眼,抬手就将她点了穴道,打横抱了出去。
……
琴笙淡漠地就恍若一般走进了内殿。
蜷缩在地面上的女人正是凤栖,她此刻以一种古怪扭曲的姿势被一个削瘦苍白的中年男人抱在怀里,时不时地抽搐着的身体,显示出她的痛苦与煎熬。
楚瑜见过这个抱着凤栖的男人,宴会上那个气势深沉,不因病重而影响丝毫气度的东海侯,此刻却显得异常的苍白,甚至黯淡……他就像一个疲倦地丈夫抱着病重的妻子,等候着最后的判决。
一见琴笙,男人便勉强地抱着凤栖站了起来,抬起沧桑的眼,对琴笙露出一丝苦笑:“见过三爷。”
琴笙负手而立,淡漠地道:“侯爷,你想说什么?”
他虽唤着敬称,但面对东海侯姿态如同面对卑微的臣子。
东海侯才想开口,凤栖却忽然睁开腥红的眼,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发出一声近乎夭亡母兽一般的歇斯底里地鸣叫:“不要求……他……我等着他杀……杀……了我……这孽种也……别想……能出……凤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