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冰冷巨浪吞噬他们的那一刻,楚瑜紧紧地闭上眼,紧紧抱住怀中修凉身躯的腰肢,准备承受坠落冲力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痛楚。
从二十米的水面上方落在水中与落入平地,区别并不大,何况这悬崖足足有数十丈。
然而震动冲击的痛楚传来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怀里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冰凉身躯忽然微微一动。
巨大的气流不知何处而来,似海风有了生命一般,梭然将他们托了一下。
随后,一双修长的手臂一抬,穿过她的腋下,从背后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脊背,力道之大,几乎像是要将她嵌入他的怀里一般。
潮湿的水露,染了谁的眉,谁的眼,像剔透的泪。
“砰——!”
巨大的落水声梭然响起,楚瑜模糊地似看见那飞溅的水花在月光下泛出美丽的光,照见谁精致唇角的沧然笑容,倾国倾城。
海水很凉,很凉。
浸润透了她每一寸衣衫下的肌肤。
海底仿佛另外一个广袤无边,幽远寂静的神秘世界。
深渊里,黑暗仿佛如影随行。
沉沉浮浮的水波浪潮中,白衣神祇乌黑如缎的长发散开如水中绽放的花,细细长长花瓣一缕缕地将她包裹其中,他冰冷而温柔的吻也如影随行。
她没有拒绝那过分大力勒疼她的拥抱和那冰冷的嘴唇。
那么小心翼翼落在她唇上的吻,轻轻地触碰着,舔舐着,他的舌尖一点点地轻轻抚过她口腔里每一寸软嫩的黏膜。
那个柔软的吻,像稚儿软嫩的撒娇,像少年骄傲的试探,像青年深沉得似能烧灼一片深渊海域的*和痛苦。
楚瑜被吻得有点恍惚,胸腔里都是炽热的空气,而水波又冰凉柔软地晃动着,与那悬崖下惊涛怒浪不同,水底那般平静,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一尾鱼,被海水拥抱着,纠缠着,起起伏伏间。
她看见水面上透下的月光,清冷幽蓝,让海域像一片巨大的琥珀,有无数的游动的,泛着荧光的细碎鱼群掠过上方,还有许多巨大而凶猛的鱼影游动而过。
然而,它们却仿佛没有看见水中不属于水族的异类,只悠然自得晃动着长尾而过。
渐渐地光越来越亮,水面上银光一片。
……
“哗啦!”
她迷迷糊糊地似被拥抱着破水而出,浮在海面上。
“呼吸。”依然有人细细密密地轻轻啃噬着她的唇瓣,他抵在她唇间喑哑幽柔地轻道。
楚瑜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梭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有冰冷细腻的手指轻轻扣在她背后穴道和喉间微微一用力,她立刻就感觉整个胸肺都舒服了,所有呛在鼻间的水都瞬间地流了出去,清新而潮湿的空气顺利地涌入。
“呼——。”她忍不住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但是下一刻,那搁在她咽喉上的细腻冰凉的指尖上移,挑起下她的下颌,她柔软的唇再次被他俯首封住。
这一次无声的吻,汹涌而热烈,一点都不掩饰他胸中心潮的激越,甚至狂烈,几乎想要吞噬了她一般的吻,让她几乎再次窒息。
她迷迷糊糊地应承着,本能地环住他的颈项,免得自己又瘫软进水里。
“鱼,我的,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么?”
她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发出的声音,似叹息呢喃,一分悲凉寂寥、三分茫然、三分炽烈、三分满足,纠缠成十分汹涌的情绪,比海潮更激越。
她却忽然心疼。
她何时见过这目下无尘,九天之上的神祇这般小心和脆弱的时候,仿佛只要她愿意,便可以恣意屠戮践踏他的灵魂。
楚瑜梭然收紧自己的手臂,不必多言,拥抱便是最好的答案和承诺。
她手掌习惯性地轻轻拍着脊背,一如安抚曾经伏在她怀里哭泣的稚子和少年。
……
细腻安慰的吻,渐渐地变得灼烈过火,恣意到似能让冰冷的海水都闻起来有温柔的味道。
“唔……琴……。”楚瑜挣了一下,忽然睁开原本迷离的大眼,抬手梭然扯住琴笙的长发向后一扯,逼着他松开她。
她水洗过一般的大眼仍有情动,明丽得能倒映漫天的清凌月光,翘起唇角有些喑哑地道:“琴笙,你清醒了没有。”
狠狠地掉一回水里,冒着摔成肉饼的危险,就是为了洗一洗他的脑子和心。
琴笙被她扯着后脑的长发,不得不轻叹了一声,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来。
他用玉扣一丝不苟束在头顶的长发早在他落水的刹那被水波打散,他索性抬手将自己垂落的乌发全部都拨到脑后去,露出整张面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