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讥诮地眯起眼:“灵娘不会收什么束修,本王是她的夫君,不是么,她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的一切也是她的。”
南国公顿了顿,道:“嗯。”
廉亲王拿起香,点燃,对着墓碑拜了三拜:“你既然已经祭拜过了,便走罢。”
一边的老太监立刻上前接过了他的香插在他们带来的香炉上。
听着廉亲王下的逐客令,南国公却没有动,依然负手而立,只偏了脸看向廉亲王,忽然淡淡问:“御庭,你这几年忽然变得这般尖刻,可是因为楚瑜,我记得当初芝菁之事,你还曾专门派人登门给我传信,还是那等和颜悦色,我一直以为我们依然是朋友。”
廉亲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墓碑,神色冷淡:“你觉得你值得本王继续对你和颜悦色,与你为友?”
南国公看着他,忽然轻扯了下唇角,目光里带了点讥诮:“那楚瑜到底给你们喂了什么迷药,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丫头要与本国公断了这几十年的情分,就因为她是苏家的血脉?”
廉亲王没有看他,只垂下眸子,冷漠地道:“你说完了?说完了,就滚罢。”
“呵。”南国公看着廉亲王,抬手看着自己掌心的雪,讥诮地轻嗤了起来:“这是灵娘坟前,我也不与你多争执。”
说罢,他便转身要拂袖而去。
但临行前,他忽又淡淡地道:“看在灵娘的面子上,本国公给你一个忠告,灵儿已经没有了娘亲,可她还需要父亲,这是你的幸运,所以你最好不要为了一个楚瑜和琴笙,与本国公作对,连这一份幸运都丢了。”
说罢,他转身迈着大步领着人离开。
等得南国公的身影几乎消失在雪地的尽头,廉亲王方才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小片要融化的雪,他凤眸里闪过一丝冰冷到悚然光芒。
“南飞烟,你给本王送了那么多的大礼,本王又怎么好不给你回礼呢,但愿……你会喜欢这个礼物,我的‘朋友’。”
随后,他看向那墓碑上的苏灵娘之墓几个大字,温柔地轻问:“灵娘,你说他会喜欢这个礼物么,你呢,你会喜欢吗?”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涩然,涩然到泪光四溢,似有痛色隐隐。
随后,他又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咳咳……。”
一边的老太监只是默默地蹲在一般烧纸,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
“父王,你还好么!”秋念灵担忧的声音和着杂乱的脚步声在廉亲王身后响起。
看着南国公走了,她才立刻赶了过来,不想看着南国公这般模样。
“父王,父王,他可是威胁你了,我就知道他绝不是好人,明儿我就把他送的那些东西扔了,管他是不是姨母的东西,我都不要!”秋念灵看着廉亲王咳得厉害,脸色愈发地苍白,气急败坏地跺脚,同时招呼人送来热水和药。
南国公还送了她一套水晶珍珠的头面,说是当年姨母的,还给了小鱼一套。
得了他送的东西的人,都要倒霉。
廉亲王就着秋念灵的手喝了一口热水,又服了药,方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他闭了闭眼,好一会,才平复了下来,有些喑哑地冷冷道:“把那个男人的送来的东西都扔出去,不要脏了你娘的地方。”
“是!”秋念灵立刻点头,恼火地指挥着下人们把南国公送来的各色祭品连着那些冬日罕见的花儿一起都扔出墓园去。
……
墓园不远处,几辆马车静静地停着。
在看见了墓园里的人丢出来东西之后,马车前的侍卫转身看向马车里的人,低声道:“国公爷……。”。
南国公看着那些被扔垃圾一般扔出来的东西,神色有些冰凉,随后淡淡地道:“走吧。”
“是。”侍卫见自家主人都不说什么,自然也不敢多言,径自转身驱车而去。
……*……*……
“再喝点骨头汤,你这第三个月还是吐得厉害,倒是比原来要瘦了。”红袖端着精致的描金碗给楚瑜端了过去,看着楚瑜的细腰很有点不满意地道。
楚瑜苦着脸接过来她手里的碗,一口喝尽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吐呢。”
红袖看着楚瑜,笑眯眯地道:“金大姑姑说了,女人头三个月吃了吐,吐了吃是正常的,说明你肚子里的小主子才坐得稳当呢,想必是个男娃娃,才调皮。”
楚瑜沉叹气:“要是个女儿,这么能折腾,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收拾,皮猴儿一般。”
她一天吃下七八顿,吐也得七八顿。
“皮猴儿不就像你么!”一道幽凉微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红袖收了碗筷,笑眯眯地对着门口的修挑劲装人影行了个礼:“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