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稍微离得近了些,她就能看清楚土曜的样子有些狼狈。
“这是,怎么了?”她挑眉,倒是没有拒绝他牵着自己的缰绳。
土曜领着楚瑜到了一处山坡附近,叹了一口气:“我跟小夫人说,您得有点心理准备。”
楚瑜四处张望了下,没有看见琴笙,没好气地拿鞭子敲了他手背一记:“别卖关子。”
土曜一脸要出大事的样子苦笑:“首领的墓已经立起来了,三爷……抱了一坛子梨花白坐在那边,谁都不让过去。”
“他……也许只是拿来祭祀故人?”听到金曜的墓地已经修好,楚瑜沉默了一会,忽然问。
“可……我看着他倒了两碗。”土曜再叹气,他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
楚瑜闻言一惊,随后忽然想起当年还是白白的琴笙吃了酒酿丸子,那样子……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随后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我去寻他。”楚瑜立刻转身向山坡后而去。
土曜一脸送别死士的赞美小眼神,对着她挥手:“要是有问题,千万要喊啊,勇士!”
楚瑜哭笑不得:“你这家伙,还真是……。”
但是不可否认,土曜这么一折腾,心底的阴翳压抑和不安仿佛散了些。
楚瑜沉默着,向前而去,翻过了小山坡,果然就看见了一处在山坡下的古朴清雅的新墓,墓地附近挂着灵幡,还有纸钱,在空中散落。
她远远地看着那墓碑,恍惚地站了片刻,像是看见了谁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
许久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一边静静矗立着的修长高大身影上,银色的月光落在他银色的铠甲上,晕开一种不太真实的迷离的光,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幻觉。
楚瑜忽然看见他手里提着那一坛子酒,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立刻打起精神,慢慢地小心地走了过去。
楚瑜刚要试探着开口,却忽然听得高大的人影忽然先开了口:“小鱼。”
楚瑜一惊,随后走了过去,若无其事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的脚步、你的味道,这世上有谁比我熟悉?”琴笙背对着她淡淡地道。
楚瑜闻言,心疼微微一暖,又微微一疼,见他声音仿佛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又见墓前的草地上有些潮湿,像是酒浇过的样子,心中稍微放了一点担忧下来,便慢慢地走了过去:“琴笙,把酒给我好么?”
琴笙不可置否的样子。
楚瑜慢慢地伸手摸上他手里的酒坛子,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松了手。
“砰!”那酒坛子忽然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她梭然蹙眉:“琴笙!”
但是下一刻,面前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将她狠狠地抱在了怀里,把脸埋进她的颈项里,幽幽地开口:“恨我吗?算尽了一切,算不到壹走在我前面?”
楚瑜怔然,她知道,壹是金曜在兽营里的名字。
他冰凉的金属面具,蹭在她的脸侧,冷硬到苍凉,而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这般平静到脆弱的声音,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般,将她搂得那么紧,那么紧。
还有,他呼吸间散发出梨花白炽烈的酒香。
是谁,喝醉了。
☆、第六十六章 梨花白 一更
“琴……笙。”楚瑜僵住,一时间也不知是被他唇间的梨花白酒气熏到,又或者是被他的话给震了下。
好半晌……
她想要抬手抱住他,却又无意间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了那青石墓碑,古朴干净而大气,形状像一把剑的剑柄,带着一种桀骜人的全然是金曜的风格。
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金曜在看着他们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
“壹那白痴……以前居然还说过要娶我,保护我一辈子,你说他小时候蠢得男女都不分,怎么保护人,现在果然还是先走了一步……。”男人忽然嗤笑了一声。
楚瑜一愣,就那么一迟疑,她忽然感觉身上的男人先是一松,随即变得沉重非常,一下子就整个人像向她压了下来。
楚瑜一惊,再抬手扶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身上男人百多斤加上一身几十斤的盔甲全都——呼啦一下压得她踉跄了一步。
加上,他的嘴唇无意蹭过她的脖颈,潮润的唇印在了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楚瑜一个激灵,就怕他忽然张嘴咬自己一口,身子一软没站住,直接被身上的男人“砰”地一声压在了地上。
“唔——!”她闻着梨花白醇厚的酒香,也不知是要抚摸下自己被压痛的胸,还是先揉揉跌得生疼的屁股,最后她忍不住抚额狠狠地低咒。
“该死,该死,谁让你喝酒的!”
她试图推了下身上的男人,可是对方完全不配合,一阵盔甲金属磨蹭撞击的声音之后,结果是她完全被压成了墙壁下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