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身首分离!
炽热的血,瞬间撒在半空中,浇了隼摩尔一脸。
“杀。”为首的银甲魔神指尖轻轻在他手里那腥红的剑身上一弹,所有的血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被那剑贪婪地吞噬殆尽,他优美的薄唇里轻声喟叹,像是在期待着杀戮的盛宴。
咕噜噜滚动的头颅,还保持着惊骇的模样,未完的话语,宣告了一场屠戮的开始。
那些从仿佛永冻原上弥漫出的冰雪云雾里显出一身银色战甲的魔影们动了,速度快得近乎非人,狠戾而利落,浓稠的雾气里,瞬间,银光与鲜红交织,分不出哪些是虚幻,那些是真实。
只是每一处,都不断地爆开一片血色,渐渐地将那浓稠的雾气都染成了鲜红,让那诡谲深浓还散发诡异香气的雾气看起来像一片巨大的蜘蛛网,黏住了每一个赫金士兵。
兴奋、热血与恐惧交织,那银甲少将率领着他可怕的天鹰卫,从尘土里复活,从冰雪里破解封印而出,如魔神之鞭再次以雷霆之势抽打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可怕的雾气里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是同伴的头颅、还是腥红的死亡之剑,是否死亡下一刻就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他们宛如等待宰杀的羔羊,被放逐在这杀戮游戏的原野上。
“啊啊啊——!”
“饶命!”
“呜呜——!”
有人下意识地狂奔逃离,有人举剑试图对抗恐惧,却全然徒劳,甚至有人干脆跪伏在地,屎尿眼泪齐流。
这不过是一场全然单方面的杀戮游戏。
被未知的恐惧支配时,除非死士,人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哪里还记得自己还有个主子等着回护。
抬着隼摩尔的士兵里好几个逃窜出去,又瞬间暴死在腥红刀剑下。
而他自然是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也只剩下几个和达利汉一样死忠的护卫还一边发抖,一边试图扶起他。
隼摩尔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一边咳嗽,一边痛苦张望:“出去,闯……闯出去……我们的人……我们的部族领来了援兵……。”
“是!”身边的护卫们扶着他踉跄着往一个方向闯。
可是不多时,他们就发现了一点不对经,周围似乎太安静了。
远处依稀仍然有杀伐嘶鸣的喧嚣声,而近处却安静得仿佛连伤者的"shen yin"都听不见了。
“不对……这雾有问题……难道……难道是幻觉?”隼摩尔想起楚瑜一行人是极善用毒的,不禁怀疑了起来。
而护卫里也有人也发现了异常之处,一名护卫颤抖着伸手指着附近:“殿下,您发现……这雾气……好像淡了……。”
其他人顺着他的话语看去,果然发现这雾气仿佛被草原上的风吹散了不少,是真的淡了。
“好……咳咳……趁着雾气散了,我们立刻……。”隼摩尔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胸口的伤让他每呼吸一下,都像是被人戳了一刀般的痛苦。
但是他的话音才落,就感觉到身边扶着他的一名护卫忽然滑了一跤,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随后那护卫就发出一种极度恐惧,几乎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直吓得隼摩尔一行人差点摔倒。
“喊……什么……咳咳……蠢货。”隼摩尔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他此刻本就又痛苦又焦躁非常,心隐恐惧,愤怒地勉力地踢了那护卫一脚。
那护卫却恍若未觉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呆滞地道:“血……血……好多的血……啊啊啊……。”
战场之上,见血又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呢?!
隼摩尔和其他几个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见那护卫傻了一般,恐惧地扑过来,抱着隼摩尔的大腿发抖:“殿下……死了……死……死……都死了……。”
“你才死……!”隼摩尔勃然大怒,只是当他下意识地抬眼顺着那护卫的目光看去时候,却也惊悚非常地僵在了当场。
雾气,已经稀薄。
惨白的阳光下,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活生生的——尸山血海。
修罗地,炼狱场,
一尊尊鬼魅一般的武士,双手提着腥红的血刃剑,在血色的云雾缭绕间安静地矗立,如梦似幻,仿佛从血肉地狱里重生的魔,身上的战盔鳞片不断地往下淌落着血。
而为首的那尊银甲魔神,手中的那把造型极为诡异的血色长剑,此刻许是吞噬了太多的血液,正不动而鸣,腥红的光芒暴涨,兴奋地跃动着。
但古怪的是他身上却依然干干净净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是这般跨血海而过,滴血不染的神秘诡异模样,却更让人——敬畏和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