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姑倒还真是难伺候,要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也不必费这心留在这里惹人嫌。”少女眯了眯双睫,弯月如弓,似迷雾中带着税利。
前几天,原本应该在墨西哥阿纳瓦卡利博物馆进行医学研讨会的自己,莫名其妙醒来,如黄粱一梦,庄周梦蝶,整个人在现实与虚幻中纠结了许久,这才接受自己竟灵魂跨穿间层,穿越进了别人的身体。
饶是她这般遇事不惊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穿错的时空,陌生的世界,别人的身体,这一切简直让她无法接受,所幸醒来不久脑海中竟偶尔会出现一些支只片语的记忆,就像一张张照片能看见却不能连贯在一起,断断续续。
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什么,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本名,冉再晴。
再晴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叫北渊半岛,一处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想要踏入的圣地。
再晴郁闷,再是仙境又如何,她并没有想法给别人当一辈子的下人。
虽然职业不分高低,可以她懒怠的性格,还确实无法适应这劳碌的生活,要不是这身体修练高深莫测的内力打基础,她都觉得吃不消了。
因为一醒来便被管事派去厨房这块肥缺做事,少没惹别人的白眼,不过由此她却觉得这管事有可能知道些什么关于这具身体的,故而留下来打算接近他好探听些信息,不过时间凑巧,不日将要在北渊举行“风云盛典”,北渊上下无论是各院弟子或是下人们都忙成一团,好不热闹。
说起这次即将举办的盛会,再晴所知不多,依稀听前院的下人聊过几句,来自滇国观阑山脉的苍穹,弥国边境雪蜂顶洪荒,秦国绝壁沙漠的鬼域,这三派亦在麓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门派悠久,可以说是众门派中的泰山顶派,得以被北渊邀约而来举行剑术交流,据说在比赛中得到胜利的弟子不仅能为本派增光,还有一项殊荣,就是可以进入北渊那珍藏着世人眼给的九荑塔中修练三个月,再晴一听,就理解为出外留学的意思。
要说这四派,那可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攀不上的武学宗派,多少王孙贵胄花尽了心思还不一定能进入,更不遑是平民百姓,也许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个梦,一个奇迹的存在。
这四大宗派据说已存在上千年,但是世人真正能了解,能看透这里面存在的神秘却是少之又少,多少人谈起它们都是一副神往的模样,多少武学世家只以能进入这四派为终身的理想。
再晴举起一双一直遮掩在长袖下的双手,摊开,只见雪肌玉骨,指骨分明,白皙透肌简直就像是放在博物馆内的艺术品。
就是这样一双手,再晴就知道这副身子的主人,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可关键在于现在她真的有必要了解前身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吗,再晴皱眉沉吟,心中举棋不定,也许……离开了这里她就能做自己了。
打定主意,再晴便准备收拾一下。
就在此刻,一名急冲冲赶来的下人大声远处叫道:“再晴,赶紧的,现在就去飞鸾殿,管事说侍女人手不管,让你选上衣服,也赶紧前去帮忙。”
话末落地,一名灰袍青年跨进了厨房。
再晴回头,认出了他就是管事身边的跟班,回道:“王大哥,这厨房的事情怎么办?”
那名叫王大哥的男子,见她一副不识好歹,便一把将一套衣服搁在她手中,没好气道:“我已经叫了杂役过来帮忙了,现在就你还闲着了。我说你这丫头真没心眼,你不想想如今这飞鸾殿中都坐着些什么人,管事有意让你去露露脸,长长见识,你倒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哪,这是上等待女的衣服,赶紧换上便赶紧去飞鸾殿,管事还有别的事吩咐我,我先走了。”
再晴没有开口,清亮的眼睛笑看着目送他离开。
扇了扇双睫,星眸望着手上的衣服,不由得挑眉暗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北渊派是悬浮在半空的岛屿组成,岛屿之间都由浮梯盘旋至上,虽然北渊弟子进门便会由院下师傅传授御剑飞行,但普能的奴仆们哪能习得那绝技,所以这条浮梯便是必经之路。
临福苑拔地不高,在最低层,想要上飞鸾殿起码得步行半个时辰,一般奴仆都选择用轻功,可再晴偏偏就喜欢一步步看着景,沿路蛇行。
来到这个世界几天,这可是她第一次走出福临苑,见识到北渊半岛这气势恢宏的景色,一时竟被这深深震憾了。
一条清粼粼的弯月河横贯全境,河谷幽深,两岸壁立,重崖叠嶂,峭壁悬绝,两耳仅闻泉水淙淙,双眼难觅泉流何处,在雾海霞光中时隐时现,千姿百态,树海茫茫,流泉蜿蜒,飞瀑腾空下之满山遍野的花朵,成群的白鹭栖息在枝头,仅仅只是那顷林海便是一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