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这两年也培养了一些能人,可以算是豢养幕僚,不过她的幕僚都不留在府中,故没有人知道。赵长宁暗中有些事都会交给他们去做。长宁打开一看,缓缓合上信封。
当初赵承廉和右春坊谕德谢楠一起监管皇陵修建,工部有官员发现皇陵修建有端倪,紧接着发现贪污的事,但只逮捕了谢楠,前几日才斩首。所以才有现在这出事。难怪沈练让他别管!赵承廉是被其詹事府的亲信揭发的,他手头还有赵承廉贪污的证据,铁证如山,翻不了身!如果半月之内不能解决问题,赵承廉很有可能也是被斩首示众!
这时候为他求情,自然也是不理智的。更何况……她去向朱明炽求情,实在是不好。
长宁的手指微微扣着,陈蛮低声问:“大人,可有不妥?”
长宁微微摇头问:“联系上七叔了吗?”
陈蛮道:“没有,听说七爷去了湖广。等收到消息……恐怕就晚了。”
怎么这个时候去湖广,朱明炽也想在湖广杀掉朱明熙,倒是撞到一堆去了。家里的事恐怕也只能靠她了,既然七叔靠不住,那她得动用一些特殊的人才行,否则都察院被宋家弄得像个铁桶一般,是怎么也进不去的。
都四天过去了,连个点心都送不进去。长宁还是进宫给朱明炽请安,想打探一下朱明炽的态度。
她去的时候,朱明炽正忙着见兵部的人。听到说赵长宁来请安,他也没说什么,等兵部尚书见完,才让她进去。其实她这个级别的官员,随便见皇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什么事?”朱明炽头也没抬,态度似乎冷淡了一些。
长宁请安后道:“微臣是来给皇上请安的。”
请安?自他登基这三个月来,赵长宁从来没有主动来向他请安过。不就是看着她二叔出事了,所以来打探消息的么。朱明炽向后靠着扶手,淡淡说:“赵长宁,当初朕见他无事,才将修建皇陵的事交给了他,他却贪污修建皇陵的银两,又恰好撞在了这个关头上,锦衣卫抓他,是朕授意了的。”
赵长宁抬起头,朱明炽的神情冷漠,这才是帝王的样子。
就算二叔是有功之臣,如果有害于他,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除去的——
“微臣没有给二叔求情的意思。不过是天气冷了,想给二叔送些薄袄进去。想来皇上体恤功臣也不会拒绝的。”赵长宁道。
朱明炽看她一会儿,淡淡道:“既然不是给你二叔求情的。就退下吧,都察院不会冷着他的。”又叫住她说,“你二叔的事你不准再管,朕不会牵连你们赵家的。”
赵长宁看那张熟悉的俊颜,今日似乎的确冷淡许多。她微微扯起一丝笑容,才应喏退下。
朱明炽对她比以前冷淡,怕还是在意那日之事的。
听朱明炽的意思,恐怕二叔这次难逃其错。朱明炽不会因为是她求情就轻易改变主意的,所以赵长宁不会求情。犯下如此大错,朝中也无人帮赵承廉说话。赵长宁也按兵不动,明面上自然什么都没做过,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在暗地里算计。
前面已经到了赵府。赵长宁去正房看祖父,结果看到家里人几乎都在。
已经关押了四天没有消息,什么东西都送不进去,大家自然着急。
还没有入正堂,赵长宁就看到二婶徐氏带着赵长松在正堂外面等她。一看到赵长宁回来,徐氏几步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旁边的窦氏、四婶立刻过来扶:“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就是了!”
“都是一家人,宁哥儿能帮自然会帮你的!你快起来!”
徐氏却扯着长宁的衣袖哭着说:“宁哥儿,你可要救救你二叔!你二叔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家啊!”徐氏哭得泣不成声,丈夫是她的天,丈夫被关起来这几天里她饱受煎熬,整个人都显得老了许多。
“二婶起吧,我受不得您这一拜。”赵长宁示意母亲扶她起来,她朝堂屋内走去。
赵家的人来得挺齐全的,赵老太爷上座,长宁坐在他下方的位置。看到旁边另几房的人也来齐全了。才说:“二叔所犯之错的确太大,都察院也不是大理寺能管辖的地方,我无法插手。”
家中的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看着长宁。
徐氏到赵长宁面前来哀求:“宁哥儿,你肯定有办法的。不如你去求求皇上,他肯定能够网开一面的。你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二叔丧命啊!”
赵长宁道:“二叔所犯之事不简单。修建皇陵的时候行贪污之事,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且还嫁祸了旁人。满朝文武如今没有人敢提这件事,即便我求情也没用,反而会牵连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