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蒋家徐氏却不熟悉,有些犹豫:“却不知道蒋世文吃不吃这一套……”万一又是个赵长宁呢。
她的弟妹就笑了:“我来之前就打听好了,他那里是可以通路子的。只是我们这样去见人家,肯定连人家家里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来找嫂嫂搭条明路,其他的,我自然就去办了。”
徐氏还是有些犹豫,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大理寺是出了名的铁桶,皇上抓得最严,一贯滴水不漏,哪里有这么多关系可找。不过这也无妨,蒋世文不认得他们,却认得赵长宁,徐氏从抽屉里拿了个名帖出来:“你拿赵长宁的名帖去蒋家,想来他们二人是同僚,蒋世文必然会见的。”
她弟妹奇道:“二姐如何得来这物?”名帖一般要亲手写,材质也很独特,免得被人冒充了。
“我从二爷那里偷偷拿来的,你用了记得还给我。”徐氏叮嘱道,“你快去快回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
那人就告辞了徐氏,去了蒋家准备在蒋世文那里通路子。
只是这时候谁也料不到,这蒋世文跟赵长宁是早积怨已深。听说有人拿赵长宁的名帖找上门来,是为了给徐三通路子,蒋世文是好生的惊奇想笑。平时这样大笔银子,而且犯人所犯之错的确可以减轻,他也不会拒绝的。但是今天不一样。
蒋世文收了钱,还问对方要了赵长宁的名帖看真假。本来只是试探,谁知道对方爽快地就给了他,蒋世文一看是真,就笑着收进袖中:“你放心,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怕你走漏风声,先将名帖压在我这里,免得东窗事发我一个人担了风险,你看如何?”
只要蒋世文答应肯救人了,对方自然是感激万分,别说一个名帖,命压在这里都成!千恩万谢地出了蒋家。
蒋世文一大早就穿好官服,去了大理寺却没进自己的号房,而是到了后院拜见少卿大人。然后将事情一一道来。“……大人,您看这些物件。赵大人连同僚官员也敢贿赂,下官实在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赵大人这是安的什么心!如此人品,实在不配在大理寺为官!”
沈练看着放在桌上的信和名帖,沉思不语。然后叫了去请赵长宁、夏衍等人过来。
赵长宁一进门,看到放在桌上的东西眼皮一跳,顿生不好的预感。
“少卿大人找我?”赵长宁拱手问。
沈练就道:“昨夜有人拿你的名帖带着一千两银子找到了蒋世文,买徐靖的性命。你看这名帖是不是真的?”
赵长宁上前一步仔细看,背后蒋世文却冷笑道:“何必再看,赵大人言行不检点,我看就应该送往都察院查办!”
赵长宁一翻就知道是真的,深吸了口气。名帖此物不会随便送人,只有父亲、二叔和窦氏那里有。这名帖蒋世文从别处得不来,能给他的应该只有徐氏!这二婶母竟然如此愚蠢,白白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她以为她这样能做什么,是救得了徐三,还是救得了徐家?
“沈大人可愿听我一言!”知道沈练惯常不喜欢她,赵长宁立刻拱手道,“此事实在是说不过去,若我真的要贿赂蒋大人来救徐三,我又何必判他斩首?反而弄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蒋世文立刻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赵大人的心计了,你怕别人说你徇私舞弊,所以先判死刑,再提出重审改判。这样不就是既保留了你清正廉明的名声,还能救人吗?我看赵大人应该拿了徐家不少银子吧?”
夏衍却听不下去了:“你不要胡扯诬陷我们大人!大人与那徐三不和,我看他是对大人判他死刑怀恨在心,所以嫁祸给我们大人!”
“嫁祸?”蒋世文冷笑,“名帖无假,何来嫁祸一说?”
赵长宁没有理会他,而是顿了顿继续对沈练说:“大人,再者我就算想救徐三,也应该从证词下手。我与蒋大人一向不和,却白白地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上,让他来告我。如此蠢笨,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想救徐三还是害自己。何况这名帖一事还说不清楚,蒋大人是否能找人证明,名帖的确是我送出去的。而不是有人在路上捡的,或者是从我这里偷来的?”
沈练其实一开始就想到了,赵长宁肯定不会这么蠢,而且只凭一个名帖,又不是证据确凿。此事情理不通,要么就是诬陷,要么就是牵连。
蒋世文一听此人嘴皮子利落,巧舌如簧不差于纪贤。立刻道:“既然证据不清,就应该交给都察院立案查办。要赵大人真的清白,我也不会白白污蔑赵大人!少卿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沈练看着蒋世文,突然笑了笑说:“都察院拿了这些东西,将赵长宁留职查办个半年,你升职大理寺丞就有希望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