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沈家交情匪浅,又和西陵越走得近的人,却突然找上了他?
事有反常必为妖!
这个陈康梁突然主动登门,的确是太奇怪了。
“你是觉得,这其中会是老三的阴谋吗?”思忖片刻,西陵钰问道。
“不太好说!”卫涪陵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既然他来都已经来了,殿下见他一见也没什么损失的!”
西陵钰想想也是,这才点了头,对来宝道:“去带他进来吧!”
“是!”来宝答应了一声,就小跑着出去了。
西陵钰看一眼这满地狼藉的酒菜,也不指望卫涪陵,直接喊了院子里的婢女进来:“都收拾了!”
“是!殿下!”婢女们诚惶诚恐,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快速整理,重新擦拭地砖。
西陵钰一抬头,却见卫涪陵还站在那里没动。
他皱眉。
卫涪陵勾唇一笑:“殿下应该不介意臣妾留下来旁听吧?”
以前卫涪陵对他的事,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西陵钰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卫涪陵面不改色:“殿下的处境不好,我这日子也过得提心吊胆,咱们夫妻之间为了家事吵闹是一回事,臣妾还不至于轻重不分!”
她这话说的才是正经道理。
以前虽然皇帝纵容西陵越,但是都也还好,可是这一次,皇帝居然被西陵越几句话挑拨的就变相了软禁了太子?如今这东宫一门,可谓是人人自危的。
一旦太子西陵钰的地位被动摇,这一家子谁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贵为太子妃的卫涪陵。
想到一大早宫里发生的事,西陵钰就是心头一堵。
他又看了卫涪陵一眼,就稍稍软了点儿语气,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这便算是默许了。
卫涪陵不动声色,待到婢女收拾好了,她就进了里间,躲在了帐子后面。
来宝出去了不多时就带了陈康梁进来:“殿下,陈通判到了!”
陈文林辞官之后,因为陈家捐出了绝大多数的家财,西陵越在皇帝面前讨了个口,就把陈康梁外放了,本来是从六品的州同,现在已经是正六品的通判了。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才刚弱冠之年的男子来说,陈康梁这也是沾了世家子弟的光,其实已经混的相当不错了。
“微臣陈康梁见过太子殿下!”陈康梁行礼。
西陵越半靠在软塌上,也不叫起,只稍稍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不说话,陈康梁却多少有点儿心浮气躁,于是主动开口道:“微臣贸然登门,打扰了殿下休息,甚是惶恐,不过因为事出突然,又万分紧急,关乎我大越朝廷的国本安危,微臣不敢怠慢,只能连夜求见了,还请殿下见谅!”
他这一开始就把人的胃口吊足了,西陵钰却并不买账,反而冷笑道:“哦?是吗?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你不先去禀了老三,却要过来求见本宫?”
冷嘲热讽,暗指陈康梁和西陵越之间的关系。
陈康梁心知肚明,也不废话,仍是义正辞严道:“殿下贵为一国储君,微臣本来不该擅自叨扰的,但是此事——是和昭王府有关,纵观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殿下您,也再没有第三人能担待和处理此事了,所以不得已,微臣只能前来冒犯了。”
还是和西陵越有关的?
西陵钰这才为之一振,稍稍坐直了身子,不耐烦道:“别再卖关子,到底什么事?”
陈康梁单膝跪下去,行了大礼,“微臣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和前镇北将军沈竞有关的!”
关于沈竞这个名字,虽然这人死了十多年了,但是因为当年名声大噪,西陵钰也是如雷贯耳的。
“沈竞?”只是这会儿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越发的烦躁起来,斥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事情是有些复杂,所以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听臣把话说完!”陈康梁道:“微臣年幼时曾被家父送去沈竞处学了几天兵法,那时候沈竞其实已经有一个得意门生了,据说很得他的重视,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带在身边教导的,后来有一次沈竞回京省亲,微臣有幸和他的这位关门弟子有过一面之缘……”
沈家的陈芝麻烂谷子,西陵钰本来没心情去关心,但是和沈竞有关的,他就顺口问了句:“是吗?沈竞身边还有这么号人?”
但是沈竞死时,他身边所有的人,全军覆没,包括他的夫人和家仆都一起丧命了,如果他的那个徒弟一直跟着他,那么十有八九也是死在那次的事件里了。
“是啊!十多年前,沈竞在北疆遇难之后,他的这个弟子就销声匿迹了,本来微臣也没多想,但是就在今天,机缘巧合,微臣又见到这个人了!”陈康梁道,说着,语气就不由的一沉,强调道:“就在今天,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并且——这个人的身份还十分特殊,殿下也一定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