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导致他和自己的亲生父母骨肉分离的,甚至于他也知道在皇室之家,甚至是普通的勋贵人家,男孩子是怎么被教养的,规规矩矩的读书或者习武,偶尔父亲会板着脸拷问一下功课,仅此而已。可是他的父皇,会把把他抱在膝头手把手的教他写字,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带他去骑射,却会吩咐工匠做最别致的,独出心裁的弓弩送给他……
他是被先皇宠爱着长大的,另一面却被宁王和吕丞那些强行灌输的所谓责任和大义的思想不断的洗脑。
其实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一直很清楚,他的心里早就扭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夺皇位干什么?因为他是“胸怀大志”的宁王之子啊!
吕丞算个什么东西?打着血脉的大旗,一面厌恶他一面又想利用他的另一个疯子?
裴影鸿笑嘻嘻的,好像神色之间也没有多少波动,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啊?你凭什么……”
“就因为你是父皇亲自教养长大的!”裴影夜没等他把那些妄自菲薄的话说完就兀自出声打断:“吕丞的事,我不想再闹大,只有你出面,在能以最和平的方式将这场风波压下去!”
第442章 临阵反水,撕破脸皮
裴影鸿琢磨了一下,便是双手环胸往后面一靠:“挟恩图报,这可不太好!”
裴影夜看着他,突然问:“你开心吗?”
裴影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影鸿又重复了一遍道:“这么闹得天翻地覆的,看着朝野震荡,战火蔓延,整个北魏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你开心吗?”
裴影鸿突然烦躁的往辇车底部踹了一脚。
裴影夜于是叹一口气道:“这场闹剧,就到此收场!”
这一次,他的取其强势,不再是试探也不是商量,而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下了命令。
对面的宫门之外,隐隐的有大片的马蹄声传来,想必是吕丞就要到了。
他又回头对沈青桐道:“把解药给他!”
沈青桐却是顺从,直接退下手上一个纯金的镯子,那看似一个完整的圈,但是在中间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处十分隐晦的接痕。
沈青桐将桌子从那里旋开,里面是空心的,她从里面倒出两粒很小的药丸递过去。
裴影鸿看了眼,赌气似的没接。
沈青桐会给他解药全看裴影夜的面子,对他也没有好感也没有耐性,见状就冷冷的道:“你手上可还沾着我在意的人命案呢,要不要随你!”
文昌郡主的死,再怎么说都是无辜,就算裴影鸿有苦衷,这也不代表他做的任何事都可以被原谅。
她说完,就当真要扬手样那药丸扔出去。
裴影鸿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那两粒药丸抢过来给吞了。
“陛下!”外面有侍卫前来禀报:“齐国公到了!”
裴影夜看了裴影鸿一眼。
裴影鸿就黑着脸,脾气很不好的下了车。
对面吕丞高坐在马背上,本来听人过去禀报了这边裴影鸿和裴影夜的举动,正满心的疑惑,他原还当裴影鸿败事有余被裴影夜给控制住了,此时见他自己从车上走下来,便就更加的警觉疑惑。
裴影鸿站在辇车下面,直接就开门见山的冲着对面吕丞喊:“我被他那倒霉师妹下了毒,没解药就得死,你看着办吧,如果我没命做皇帝了,那就你自己做吧!”
沈青桐在车上,听着他这直白的言语,险些绷不住给笑了出来。
只是这会儿她也没太在意外面的情况,只想到了别的事,转头问裴影夜道:“我听怀王说,齐国公手上起码有十万心腹兵马,现在城里有两万,既然他要逼宫,想必其他人也应该被调过来了,一旦京城被围,那要怎么办?”
前面二三十年因为摄政王一直想谋朝篡位,所以北魏国中的形势就一直不稳定,周边的部落和小国家都不安分,一直在伺机而动,后来老皇帝驾崩,裴影夜登基,那些人看他多年不在朝中,料想着他统治之下根基不稳,还是有可乘之机的……所以他边境和各方关卡压着的驻军兵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好随便调动的。
而且就看他处理裴影鸿这件事时有条不紊的一系列反应,沈青桐也料定他没有做最坏的打算。
“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他在军中威望再高,想要策动这些人跟着他明知故犯的来造反也是不可能的!”裴影夜道:“这些天他暗中调兵遣将,控制了京兆尹府和步兵衙门,昨天早晨开始更是明目张胆的把城门给封锁了,就是在试探我的反应。他原以为我伤得很重,已经力不从心,遇到这样严重的情况都不能亲自出宫化解危机……一会儿他外围的援军到了,我去城门露个面,这个局面应当不会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