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嗤嗤笑了两声,语气有些天真娇憨,好似她出口并没有恶意,只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而已。
璎珞闻言并不曾抬头,只是恭敬地又欠了欠身子,道:“禀太后,平日里摔倒自然不能做到这些,可人紧急之中是会激发身体的潜能的,臣女因强行扭腰改变摔势,怕是挫伤了腰部筋骨,太后可让人为臣女检查一二,臣女若只是寻常的摔倒,只会脚踝有伤,万不会伤在腰肢。”
方才还没人注意到,此刻璎珞一言,大家才瞧见,璎珞虽然一直垂着头,瞧不清楚面容,可她露出的额头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瞧着脸色也惨白的骇人。
这次太后接话很快,道:“医女何在,扶萧姑娘起来到后头检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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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是晚上哈
☆、015 不简单(二更)
太后的年纪到底大了,故此慈云宫中便有医女专门伺候着,此刻太后一声令下,没片刻便有两名医女匆匆而来,她们并未鲁莽的搀扶璎珞,而是低声仔细询问了璎珞的伤势。
璎珞忍痛回答了,其中那名高瘦的医女轻轻按压了下璎珞的腰肢,触手筋肉紧缩不觉冲太后禀道:“萧姑娘确实有伤在腰,至于是扭伤还是撞伤,还需得让她躺下,以便奴婢们再做检查。”
太后闻言目光一沉,道:“就在这里检查,哀家倒要看看谁才是说谎的那个!”
太后一言,宫女们便行动了起来,很快便弄来了帷幔,四下里一拉扯将璎珞围在了中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有宫女抬来了一架美人榻,医女指着上头铺展的柔软白狐垫,道:“萧姑娘有伤在腰,不易躺在软物之上。”
说着指挥宫女将美人榻上铺着的软垫等物都除掉,这才两人前后托扶住璎珞的腰肢将她缓缓挪到了美人榻上。
这边儿璎珞被抬起,太后便神情和缓的冲唐氏道:“郡王妃免礼,赐座。哀家不会冤枉了有护驾之功的功臣,也万不会纵容了任何企图谋害哀家的奸佞!哀家还不曾老眼昏花,有些事儿还看的明白!”
太后的话掷地有声,说到最后已是语气沉锐,分明是动了怒气。
一时间大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太后这暖阁中供奉的一尊白玉菩萨是很有名的,在座的夫人姑娘们其实都听说过菩萨的来历。
那是太后生育两位长公主时遭遇难产,发动后疼了一个日夜都没顺利打开宫口,当时太医们已无能为力,只道若是宫口再不开,太后和两位小主子都凶多吉少。
先帝爷便亲自到大国寺去请了这一尊白玉观音回宫,乃是当时大国寺的主持普惠大师开过光的。
说来也是神奇,那白玉观音一到了宫中,没两盏茶功夫,太后便诞下了两位公主,虽然太后还是伤了身子,从此不能再受孕,可到底母女三人都平安了。
太后一直很信奉这尊白玉菩萨,神奇的是那年有小宫女不仔细,擦拭时不知怎么就将白玉菩萨磕掉了一角,当日秦严的母亲敏慧长公主便病逝了。
后来太后便每日亲自擦拭菩萨,还将这尊菩萨供奉在了每日起居活动的暖阁里,不时便要拜上一拜。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这尊菩萨便是太后和敏颖长公主的命。
故此方才璎珞一说张知雅将她往那佛龛的方向撞,众人的面色便都变了。这事儿立马便从两个小丫头打架,变成了有计划有预谋的要害太后。
太后的话携带雷霆之势,勇毅侯夫人立马惨白了一张脸,张知雅更是浑身瑟瑟发抖,害怕到了极点,她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今儿弄不好,整个勇毅侯府都要跟着获罪!
太后如今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她相信了萧家姑娘的话,不然不会让祁阳郡王妃起身赐座,而还让勇毅侯夫人母女跪着。
更何况,太后的外孙女嫁了废太子,废太子被废黜和流放都和诚王有些牵连,故此太后一向不喜欢皇后和诚王,勇毅侯府又是诚王妃的娘家。
如今勇毅侯府的姑娘涉嫌谋害太后,这问题岂能不严重?一不留神只怕便要掀起朝堂的腥风血雨来。
大殿中诸诰命们此刻都敛声屏息,坐在上头的皇后面色有些阴沉莫辩,瞧向殿中跪着的勇毅侯夫人母女,眼锋如刀,满是不悦。
而此刻医女的声音便显得清晰了起来,道:“为了检查姑娘的腰伤,奴婢需要解开姑娘的衣衫,姑娘且莫用力,取剪刀。”
璎珞点头应了,道:“有劳了,我不会乱动的。”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清越从容。
这会子众人的注意力皆在帷幔拉起的那一处,医女的诊断结果,将会直接影响到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