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坐着的颜氏闻言拉过了苏瑛莺仔细瞧了两眼,道:“瞧这孩子谦虚的,长的好就是长的好,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当真是个脸皮薄的。不过说到昌平侯世子夫人,这也有七个月身孕了吧?”
马氏点头,道:“是足有七个月了。”
颜氏便道:“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昌平侯府子嗣单薄,她这嫁过去可是接二连三的怀,昌平侯夫人可都不知怎么疼她了。说起来,她那母亲便是个益子嗣的,这也难怪。只昨日听说贵府三房已回京了,怎今日不见如欣?我可十多年没见如欣了。”
颜氏和宋氏算是手帕交,她言罢,好几个夫人都问了起来,马氏面色不变,叹了一声,道:“如欣身体有些不大好,又舟车劳顿病的有些起不得身,我便没让她出来,等她身子好些了,再叫她给大家赔礼道歉。”
颜氏等人忙忙又追问关切了几句,这才有问起了三房宋氏的女儿们。马氏便招呼了那边和众府姑娘们说话的苏瑛玥和苏瑛紫过来,笑着介绍道:“这是三姑娘闺名瑛玥,那边是七姑娘瑛紫。”
苏瑛玥今日穿着件秋香色圆领遍洒桃花的长褙子,下头套着樱红色散花百褶裙,头上简单地束着流苏髻,素雅地缀着零星的红宝石镶嵌珠花,因瘦显得身量有些纤细高挑,面上虽覆了些脂粉,打了腮红,可还是瞧着有些单薄憔悴。
她的容貌肖似宋氏,金氏当先便拉住了苏瑛玥的手,道:“玥姐儿都这么大了啊,你满月宴时,我还来了呢,印象中还是那个肥嘟嘟的小娃娃,这一眨眼可都及笄了。”
苏瑛玥福了福身见礼,落落大方地笑着道:“母亲也时常提及京城的诸位夫人们,说吏部员外郎家的金伯母一手双面绣在闺阁时便扬名京师,日日耳提面命,要小女姐妹们多多向夫人学习呢。”
金氏顿时面上笑意更盛,爱怜的道:“你母亲于我乃手帕交,你叫我声姨母也是使得的,长得当着随了你母亲,一瞧便是个有福气的,只瞧着怎么有些体弱呢?”
苏瑛玥便道:“不过是不惯坐船,一路上吃不下东西还没休息过来罢了,姨母不必担心。”
那边太仆寺卿家的夫人张氏也拉住了苏瑛紫,上下打量,见她穿着一袭浅紫色缠枝梅花绕领绕袖的长褙子,下套一件四色相间的花间裙,身段娇小玲珑,面容甜美俏丽,便不住点头,道:“要说这江南水土就是养人,瞧这丫头,当真一掐一把水的灵透。早便听说如欣在苏大人任上时又添了个姑娘,就是这个吧?瞧瞧,也这般大了呢,这容貌我瞧着倒有些随了老夫人呢?”
马氏闻言面色微僵了一下,这才道:“如欣是添了个姑娘,闺名瑛珍的,不过从去年起那孩子身体便有些不妥,普济寺的大师说那孩子这两年犯太岁,便送到了庄子上静心养病,等来年再接回来。”
昨日夜里马氏已和定安侯商议过了,苏瑛珍不再进府直接送到家庙中去,对外就说在庄子上避太岁,等过了三房回京这段时间,想必关注的人也少了,也不会再有人问起此事。
张氏听了马氏的话便知拉着的苏瑛紫乃是庶出,知道自己闹了乌龙,见苏瑛紫也羞的满脸通红,便讪讪一笑,从胳膊上滑下一只鎏金镶嵌蓝宝石的镯子套在了苏瑛紫的手腕上,道:“如欣是个有福气的,养出来的姑娘也是这般水灵剔透,叫这玥丫头和紫丫头,想必珍丫头也是个面相大富大贵的,老夫人也勿用多担忧。”
马氏点头,苏瑛莺便过来拉了苏瑛玥姐妹道:“祖母,我带三姐姐和七妹妹过去认识认识各府小姐们。”
说着和苏瑛玥两个又福了福身,马氏便一拍腿,道:“瞧我,你们小姑娘家家的拘在这里只怕早便不耐烦了,你带着姑娘们往西厢房作耍去,一会子再到园子里去。”
苏瑛莺应了声,这才拉着苏瑛玥二人往那边姑娘们作耍之处而去。
见苏瑛莺一边手拉着苏瑛玥,一边儿手挽着苏瑛紫,关切的问着两人什么,几位夫人难免又感叹起苏瑛莺友爱姐妹,性子贤淑。
那边苏瑛莺招呼着众位姑娘到了西厢房,苏瑛莺简单介绍了几个姑娘给苏瑛玥二人认识,便自和汝南侯府的赵大姑娘赵海燕说起了楚衣阁最新上的几样华贵衣料。
却听一边吏部员外郎家的姑娘牛馨芝突然扬声道:“莺姐姐,听说今日你还请了振威将军府的王姑娘,靖王府的长乐郡主,长公主府的丹云郡主还有信王府的彩霞郡主,这可是真的?”
京城中各府来往自有圈子,定安侯府虽然是世袭的功勋之家,可爵位却是三代之后便降等承袭的,如今的定安侯,马氏的夫君心思不在朝堂上,是个醉心道术的,整日就知道炼丹打坐,只在朝廷中挂了一个虚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