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太子骑在马上,听着车里的动静,也觉得满心烦躁,眼眸中全是心疼。
晚姐儿虽刁蛮,可却最是坚强,平日里便撒娇,也多是装哭的,何时见小姑娘哭成这般模样,这样哭个不停,也不知这一夜受了何等的苦。
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就该抄家灭九族!
安安想着,脸色阴沉不定,待得听到马车中传出晚姐儿破涕为笑的声音,他才缓和了脸色,嘴角也有了些笑意。
一旁跟着的侍卫等人,见太子殿下的脸色转阴为霁,齐齐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马车却已进了王府,却见有人高呼着“小郡主,小郡王回来了”,往内宅跑去。
马车中晚姐儿一见这等模样,就知道璎珞定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了,不由面色微白,可怜兮兮,慌慌张张的看向了秦严。
秦严也是心疼女儿,瞧的这般小模样,却也无奈,抚了抚她的头,道:“你做错了事儿,就要认错,晚姐儿乖乖向母妃认错,母妃不会严惩晚姐儿的。”
说着就要打开马车门,岂料晚姐儿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妃,母妃若是发起脾气来,连父王都顶不住,这回她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儿,母妃不知道如何生气呢,一定会狠狠的惩罚她。
晚姐儿心里害怕,小屁股使劲的往后撅,贴在马车壁上,就是不肯下车。
曦哥儿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安安也翻身下了马,站在车门口,见晚姐儿可怜巴巴的望过来,声音颤抖的喊着太子哥哥,他的心便也软成一片,转头便招呼了侍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道:“还不快去!”
车上,秦严还在温声哄着晚姐儿下车,那边被太子派去办事的侍卫却匆匆的抱着些东西过来。
安安亲自接了那些脏兮兮的东西,靠近马车,道:“舅父,要不给晚妹妹收拾一下吧。”
秦严回头来,就见安安手中捧着个盒子,里头放着些灰炭等物,诧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过来。
秦严默认的跳下了马车,冲安安挥了挥手,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安安见舅父应了,这才忙跳上了马车,关上车门,道:“晚妹妹听话,太子哥哥给你收拾下,一会子舅母一定不会发作妹妹。”
过了片刻,马车门再度打开,安安先跳了下来,回身冲晚姐儿抬手,将晚姐儿抱下了马车。
曦哥儿回头看去,唇角顿时抽了抽,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的晚姐儿,这会子头发也是乱的,衣裳皱巴巴,沾满了秽物,双眼红肿,眼底青黑,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青一块的,额头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色,瞧着要多惨有多惨。
他叹了声,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过了头。
晚姐儿是被安安牵着进的屋,彼时璎珞已坐在了起居室的罗汉床上,脸色沉寒一片,她已经从下人那里知道晚姐儿两人是怎么丢失的了。
想着女儿竟然这样的不听话,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竟然早计划着要做坏事,这还不提,她这不知好歹,轻重的性子,如今小,说是骄纵刁蛮,不懂事,可要是大了,她那就是不知所谓,就能胆大包天的惹出天大的事儿来。
越是后怕,越是担忧,璎珞心里的火便越是压都压不住,恨不能将晚姐儿按在腿上狠狠打一顿板子,再抱着两个孩子大哭一场才好。
她坐在那里,沉着脸,没看两人,可余光却片刻不曾离开,眼见安安牵着晚姐儿进来,晚姐儿竟然还往后躲,璎珞顿时恼了,一拍桌子,道:“孽障!还不跪下!”
晚姐儿还没上前,曦哥儿已经在璎珞身前的软垫上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晚姐儿也忙低着头上前跪下,道:“母妃,说错了……”
璎珞却豁然起身,两步便到
,两步便到了晚姐儿面前,对着她的背脊就是狠狠的两下子,晚姐儿吃痛,呜呜的抱着璎珞哭,口中含糊不清的道:“母妃别生气,母妃别伤了小妹妹,晚姐儿错了……”
璎珞听她如此说,顿时扬起的手就再落不下去了,反倒是眼泪一直往下滚,旁边曦哥儿也跪行了两步,抱着璎珞的腿,道:“都是孩儿不好,没能看好姐姐,姐姐胡闹,孩儿也一心好奇兴奋,半推半就,这才出了事儿,也有孩儿一半错,母妃保重身子,若是惊吓了腹中的小弟弟,可如何是好。”
安安也忙着上前,扶着璎珞,一面给晚姐儿使眼色,让她继续认错,一面道:“妹妹和弟弟此番在外惊吓一夜,也算受了惩罚了,舅母便绕了他们吧,他们到底年纪还小,不知轻重也是有的。”
“是啊,皎皎,我看孩子们一夜都没合眼,又挨过打,也没进过食,有什么回头再慢慢教他们。”秦严上前,说着又吼丫鬟们,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干净衣裳,还有伤药,备饭,要热热的,太医可都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