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狐疑胆寒间,完颜宗泽却道:“是一对夫妻假装打架,撕扯间撞上了带着信的柳大人,那女人趁人不防顺走了信,好在及时发现抢了回来,而且抓住了那女的,男的却逃了,臣弟已令人去追,那女的虽是被抓住,可却当场吞食毒药毙命。只看侍卫能否追到那男的了……”
太后闻言刚松一口气,却见完颜宗泽的亲卫统领高萤匆匆进来,禀道:“属下回太子,王爷话,属下领人紧追那夺信男子,他却逃进了安远侯府,属下奉王爷的命,不管其逃去哪里一律搜找,务必抓到活口,便领人冲进了侯府,不想那男人没能搜到,可属下却搜到了这个。”
高萤说着呈上一物来,众人一瞧登时抽气声不断,太后目光落过去,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浑身抽搐着直接瘫倒在了太师椅上。
二百七四章
太后急火攻心,抽搐不已过去,可惜此刻便连她身边的左嬷嬷一时都没顾及到她。众人的目光尽数都盯在高萤捧着的那样东西上。
衙外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前头瞧清楚的自顾抽着冷气,本能往后退着,想要离那东西远点,别沾染上了。外头瞧不见里头情景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还在往里头挤着,登时场面有些混乱。
锦瑟也瞧着被高萤捧着的物件,那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衣裳而已,可它又不大寻常,因为这衣裳它是明黄色的,且胸前赫然绣着金线腾龙,高萤将袍子抖开,袍上的龙前后身各三条,左右肩各一条,襟里藏了一条,不多不少正好九条,赫然吻合帝位九五之尊,很显然,这是一件私藏的龙袍!
私藏龙袍是什么罪,就算是个白痴用脚趾头想也能想个明白,更何况安远侯才刚刚被确定指使人投毒谋害储君。
左氏满门算是完了,就算是出了个太后,这样的谋逆罪名,那也不能看太后的颜面姑息啊,不然这江山这天下岂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反就能反的了?
可安远侯不过刚刚得势,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敢谋朝篡位呢,他又有什么能耐谋朝篡位呢?难道就凭借那几十万的征南军?
众人正想着,却听高萤又道:“除了这件龙袍,另还有数封书信被一同搜出,不过属下等人没用,书信已被安远侯府的护院抢回,可属下瞧的清楚,那书信上的字确是北罕文,且盖有北罕果勇国王的龙印。”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刑部尚书当下便上前,沉声道:“这便是了,早先陈公公谋害太子的毒药中便有两味药乃是北罕国所特有,凭借安远侯之力想要谋逆有些自不量力了,可倘若他已和北罕国秘密往来,企图和北罕国合谋,来个里应外合。北罕作乱,势必牵制我燕国小半兵马,安远侯再趁机挥兵南上,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刑部尚书言罢,众人惊悟了,原来如此,这安远侯好大的野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啊!
“这安远侯谋害储君,分明是叫我燕国陷入内乱,好阴毒的心思!”
“安远侯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量!”
“人家可姓左呢,依仗的是什么还用说嘛……”
百姓们议论纷纷,因有方才太后的表现,如今百姓们越发觉得太后也很可疑。他们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女人袒护娘家人多过自己的亲孙,这样的女人嫁给了皇家,居然还当上了太后,真是老天不开眼。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从方才瞧见高萤将龙袍捧出来说是自安远侯府搜出来的,她便宛若得了羊角风瘫倒在太师椅上不停抽搐。她没想到完颜宗泽竟还有这一手准备,要一举铲除左氏,更可恨的是,他竟还利用她对付了安远侯。
说什么那夺信的男人逃进了安远侯府,这才进去搜人,结果却翻出了龙袍,那夺信的死士乃是她遣派,和安远侯府并无关系,怎么可能逃到安远侯府去。这人能够逃脱定也是完颜宗泽刻意为之,好寻这样个借口叫人去搜安远侯府,也顺理成章地将这件栽赃的龙袍翻出来!
还有那什么写了北罕文的书信,她就不信安远侯府的护院能从完颜宗泽的亲卫手中再将信给多回去,这分明也是完颜宗泽令手下故意让他们将信抢走的。
因那信分明是假的,是栽赃的,等皇帝抄家时,即便发现信是假的,完颜宗泽和世人也可以说是安远侯府的人毁了真信,又伪造了假信出来。那果勇国王正是北罕国已死了的先帝,鬼知晓他是不是和安远侯勾结过,简直是死无对质,安远侯这回就算满身是嘴也都说不清楚了。
左氏完了,这回是真完了,太后正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此刻再闻刑部尚书的推断,又听外头百姓一脸恍悟地连声叫骂认同,她再受不起此等打击,两眼翻了几翻,折腾两下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彻底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