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一急,正欲反驳,完颜宗泽却盯向容妃,道:“为了稳定朝局,使皇室能成为万民之表率,便只好劳母妃您受些委屈了,母妃深明大义,想必也是能体谅父皇和母后的吧?”
容妃听闻完颜宗泽拿尊卑嫡庶来压皇帝,非得逼皇帝严惩自己她已气得窝心难受,此刻完颜宗泽又给她扣下一顶深明大义的大帽子来,堵的她哑口无言她更是双眼冒火,浑身发抖。皇帝虽连番打压皇后和东宫,可他那些手段都没摆在明面上,他纵然尊为皇帝,可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不分嫡庶,今日到底是容妃被抓了把柄,完颜宗泽又拿嫡庶压人,他只得随了皇后的意,道:“如此便依皇后所言降容妃为容嫔吧,今日皇后想必也累了,便早些安寝吧,朕便不留在宁仁宫了。”
皇帝说话间站起身来,完颜宗泽却又叩头道:“父皇,母后身子不适,文儿还是由儿臣带回王府照顾吧。”
完颜廷文到底出了事,此刻皇帝并不好反驳完颜宗泽,听罢便摆手,只道:“今日天色已晚,文儿又身子虚弱,明儿太医再看过,你想接到王府去便随你吧。”
皇帝出了宁仁宫,容妃便匆匆告退追了上来,皇帝见她满脸委屈,少不得安慰了两句,容妃便道:“臣妾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何况小皇孙到底是在永露宫出的事,臣妾理应受到惩处,只是那碟笋蓉糕放在高处,太子妃过世,小皇孙极为悲伤,晚膳都没用两口,臣妾实不明小皇孙怎会费大力也要贪吃那两块笋蓉糕呢,这小孩的心思真是难猜。”
容妃的意思分明是说有人教完颜廷文自残来陷害于她,皇帝自然也明白容妃是被冤枉的,便拍着她的手道:“好了,朕知道你委屈,朕和皇后不是仍允你住在永露宫嘛,你放心,朕心里有数,那蓉妃之位,朕给爱妃留着呢。”
容妃听罢一喜,被皇帝拉在掌心的手微挑,用指尖撩了下皇帝的手心,道:“皇上英明,只是皇上也知道,宫里的人最是捧红顶白了,见臣妾被褫夺了妃位一定会取笑臣妾,皇上便瞧在臣妾冤枉的份儿上,对臣妾多些体谅和爱宠,今晚便还留宿永露宫吧……”
容妃年纪已不轻,却做出此等娇媚撒娇模样,保养得当的容颜倒并不叫人觉得厌恶,反别有一番情味,皇帝瞧在眼中心里却浮现另一张娇美容颜来,便有些不耐,揉了下她的手道:“朕就爱你这直爽性情,只是皇孙到底伤在你那宫中,朕若依旧临幸永露宫,可叫世人如何看待于朕?何况朕今日还要等边关战报,改日得空再去瞧你。”
容妃也没指望皇帝随她回宫,闻言见皇帝果真没有恼怒于她,这才欢天喜地的笑着应了,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皇帝龙驾尚未回到乾坤宫便收到了捷报,说是监军萧蕴已说服汝南王投诚,征南大军并汝南王的兵马围攻杨建的大军,使杨建中了埋伏受了重伤,不得不撤军,燕国已收复了五座早先被攻破的城池。
皇帝闻讯自然是龙心大悦,他进了乾坤殿,跟随伺候的内务府总管太监胡明德见皇帝满脸笑意,便道:“安远侯果然不负皇上期望作战勇猛,立下大功,想必太后和夫人听了此讯一定也高兴非常。”
二百二十章
胡明德言罢皇帝便笑了起来,胡明德察言观色便又道:“皇上,今儿夫人送进来消息,说托皇上的福小郡主的洗三礼极为热闹,还说前两日瞧不出来,如今小郡主长开了,那眉眼那鼻子嘴巴真真和皇上您一模一样呢。”
皇帝闻言喜色难掩,说来他虽子嗣不少,但公主却极少,唯得两位,如今他身体又出现了问题,能临老再得一女,他岂能不爱,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他爱重之人给他添的。自打迁都,诸事繁忙,加之夺嫡也日渐白热化,他恐出现纰漏已很久未曾出宫和爱人相见,如今她为他辛苦诞下一女,听闻还差点造成血崩之症,他自然是极想去探望一二,也瞧瞧最小的女儿的。更何况,如今安远侯又立下大功,于情与理他都不该冷淡了她,而且,东宫的有些事他也需要问问她。
胡明德是皇帝的第一心腹,对皇帝和太后忠心耿耿,自然知晓皇帝的这些秘事,更对皇帝的心思揣测的极为精准,见皇帝面上笑意,他便闻弦声而知雅意了,躬身便道:“皇上,皇宫中的密道自建城后便从未用过,皇上看今日可要走上一回看看?”
皇帝听罢便点头,当即允道:“也好,你去先准备下吧。”胡明德应了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东平侯府霜叶院中,东平侯夫人左丽晶也已收到了边关的捷报,此刻她满脸笑意,气态慵懒地靠在床上,一旁伺候汤药的云嬷嬷见主子心情舒畅便笑着道:“如今侯爷打了大胜仗这可真是天助夫人,侯爷在军中威望大震,只要侯爷能将征南军捏在手心,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