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心中无比冤枉,他一直跟随完颜宗泽身侧,此次南征凯旋回来又忙着完颜宗泽和锦瑟大婚诸事,自然也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
而王府的另外一个大管事将五个女子接回来后便交给了孙尚宫,皇上赏赐的女人自然不能等闲对待,更不能随意处置,故而孙尚宫见完颜宗泽一直没有示下,便将五个女子好生安置了下来,一应份例皆按侍妾的规格。
五个姑娘在王府中吃香喝辣,加之王府中又没女主子,五人身份摆在那里,谁知以后会不会就得了宠,故而下头人也皆捧着她们,倒使得这一年多来她们日子过的再舒坦不过,性子自也跋扈了些。
她们虽生活的衣食无忧,可眼见容颜一天天逝去,却也心急难耐,知晓再不得宠爱这样的好日子便不会一直有,又眼见着一同前来燕国的姑娘们在其他王府中多有已得名分的,自然便更心急起来。好容易进府这许久,才有机会头一回见完颜宗泽,又见他竟生的那般俊伟,自然便有那自视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迫不及待地行动了起来。
那女子言罢却迟迟未得完颜宗泽回应,便耐着砰砰乱跳的心缓缓抬起头来,水盈盈的眸子闪动秋波瞧向完颜宗泽,不想她这一眼却只瞧见他转身而去的后脑勺,另有一声冷漠的命令随他动作间广袖带起的微风拂在了她的耳边,令她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拖出去杖责三十。”
说话间完颜宗泽已扯着锦瑟出了厅堂,那女子惊魂过后才反应过来,尚未来得及求饶喊叫永康一个眼神过去已有人将她的嘴堵住,架了起来。女子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便惹得完颜宗泽如此严惩,直至此刻才惊惶地呜呜乱叫了起来,只因她知道,她是皇帝赏赐,三十个板子王府不会取她性命,可她惹恼了王爷,令王爷大发雷霆,受伤之后只怕根本就无人敢给她医治,她的结局便只有病死一途。
完颜宗泽和锦瑟身影消失不见,厅堂中的气氛还有些死寂,那剩下的四个北罕女子面色皆有些发白,尤其方才曾抬头盯过锦瑟的,此刻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众人早便听闻王妃是极受王爷重视,金殿之上亲自求旨迎来的,经此变故,哪里还瞧不出锦瑟在完颜宗泽心目中的地位,一时间心中皆有定论,以后宁得罪王爷,也莫忤逆了王妃。
而锦瑟被完颜宗泽拉着出了月洞门,他脚步才略慢了些,道:“你放心,一会子我便叫人将那四个姑娘送出府去。”
锦瑟闻言却笑了,微眯着眼瞧他,道:“人家姑娘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又没什么大错,你这般也太不近人情,不怜香惜玉了些。”
完颜宗泽挑眉,扭头见锦瑟目光璀璨,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便弯腰凑近她,盯着她道:“要不我再回去绕过她?”
锦瑟却横眉冷竖,佯怒地道:“你敢!”
今日有完颜宗泽此举,起码王府以后那些丫鬟们都不敢再生是非,锦瑟不知能过多久的清闲日子呢,她自然不会傻得充大度,替那不知死活的蠢女求情,她也没那个好心。她只是有些不大明白,完颜宗泽这是那里来的防备心理,他好似对女子的那些小手段极为了然。当初那金依朵便是,如今这姑娘亦然,皆是没表现出什么过分举动来,他便极厌恶地料理了她们,这个发现叫锦瑟极奇怪又惊喜。
似从她的眸子中读懂了她心中所惑,完颜宗泽扯着她往前走,一面道:“我年幼便离开国土前往大锦为质,母后又怎能放心的下,恐有不怀好意的女子接近我,便曾令人专门教我了一些女子惯用的手段心计……我知了这些便极厌恶对我耍手段的女子,觉着那些假面尤为令人作呕。”
锦瑟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完颜宗泽年幼还不知女人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便被金皇后给掐断了他对女人的美好幻想,将女人和吃人老虎等同了起来。想来他在大锦时身边也确实出现过不少别有目的靠近他的姑娘,便使得他对女人防备心和抵触也重了些。
不想竟是如此,锦瑟一愣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瞧着完颜宗泽,道:“没想到夫君也有那般好骗,好恐吓之时呢。”
见完颜宗泽被锦瑟打趣的面发微赧狠狠瞪她,锦瑟才含笑收回目光,点头中肯地道:“早便知母后不凡,却不知竟是如此的英明睿智!”
完颜宗泽见她一张丽颜上满是亮色,高兴非常,便也好心情地扬起唇来。锦瑟却抓着他的手,诧道:“可是,既这样你又怎会瞧上我的,我那时却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哦。”
完颜宗泽自知锦瑟所说是船上两人的那次交易,时隔五年,想着两人初始时的情景,他唇边笑意愈柔,却道:“微微,你那时给我展现的便是最真实的你,有仇报仇,蛇蝎毒辣,斤斤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