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锦瑟的小手撑开摆在掌心,果真便只他掌心大小,小小的如玉的手如放在他大掌中的珍宝。男子宽厚而富含力量的手和女主柔美又纤巧的手,对比是那般的明显,那样的神奇,就像这世上万物阴阳有序,就像是他们本就该这样紧紧贴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锦瑟见完颜宗泽似个孩子发现了好玩的物事般,不厌其烦地把弄着她的小手,倒忍不住轻笑一声,完颜宗泽被她取笑,这才合了她一双手拢在掌心,拥着她朝山下瞧。
锦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径自怔住。只见远远的俯瞰,偌大的凤京城如同沉睡在夜幕下的棋盘,变得只手可握,尽在眼中。
那一盏盏四处点亮的红灯笼更是皆变成了星星点点的亮光,灯光闪烁着,汇成璀璨的星河,和头顶的无垠星空相映成趣,倒仿似生出了两个星空来,越往远处,灯火和星光越交织成趣,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比之那晚坐在屋顶上看星却要壮观不知多少。锦瑟不觉痴住,眸子也如落尽了星光一般闪亮起来。
她不觉抬头惊喜地去瞧完颜宗泽,恰他低头望来,微微一笑,道:“好看吗?早年除夕时我便总到这里来,当时便在想,别人团圆吃年夜饭,我却有如斯美景可观,倒也算是饱了眼福了,只可惜到底形单影只,若然身旁有个家人陪伴便是人月两全了。”
早年完颜宗泽刚刚被送来为质时,到底是北燕打了败仗,彼时完颜宗泽这个质子的日子想来并不好过,也便是这两年北燕日渐强盛,而大锦却一年不如一年,他这才能够回北燕过年。独自一人身在异乡,除夕夜别家皆团圆吃年夜饭,他却置身此处吃冷风,七年前,他才像文青那般大,还是个孩子呢……
锦瑟莫名有些为他心酸,不觉将手自他掌心抽出靠近他怀中环住他,轻声道:“这里很美,只是一般百姓家也便除夕夜里舍得点上一夜红灯,这样的景致一年方能瞧上一回,实在可惜……不若以后每年你都带我来此看星星,可好?”
完颜宗泽闻言愣了一下,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响他才猛然将锦瑟自怀中拉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她笑容清浅,一双美眸中流动着的是淡淡的怜惜,丝丝的情意,明亮的光彩照人眼目,完颜宗泽不觉屏息,又问了一句,“微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可好?”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似怕惊吓到了她,锦瑟便笑了起来,道:“我想你往后每年都带我来看星星。”
完颜宗泽听的清楚明白,面上便出现了狂喜之色,手臂一紧将锦瑟死死紧抱怀中,似言语已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喜悦和开怀一般,锦瑟听着他有力而失速的心跳声,心中也荡漾起一股轻松和喜悦来,抬手也回抱住完颜宗泽,浅笑起来。
原来相信一个人,也非那么难的事情,原来放开心怀去接纳,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情,原来心中有爱,方能欢喜,方知何谓希望和期盼。
两人紧紧相拥,锦瑟只觉完颜宗泽的双臂环着她,似想就此将她融进他的骨血中一般,他的手臂和胸膛形成的怀抱温暖而安全,似隐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叫她可以全身放松地依靠,因为知道他绝对不会松手。
完颜宗泽就这般紧抱着锦瑟半响,这才埋头在她的颈边叹息地喃道:“微微,今日又不是我的生辰,你给我这样的惊喜,可叫我如何是好。我精心准备的生辰礼,如今倒什么都不是了……”
那日完颜宗泽说要带她出府,锦瑟便知他是为着她的生辰,她原以为带她来看景色便是他送给自己的生辰礼了,如今听他这般倒似还有安排,她刚一诧,便听嘭的一声响,完颜宗泽的手臂适时松开,锦瑟退出他的怀抱就觉外面的天空一亮,她抬头正见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盛放,七彩的光芒四散开来,瞬间便将星空变成了一副亮丽的画,美的叫人屏息。
那烟花刚落便又是几声响,一朵朵各具姿态和色彩的烟花把星空装饰的绚丽动人,烟花弥散时那光芒一点点托着长长的尾巴似变成了流星般向下坠落,仿似只要你伸手便能抓住那流苏般的星火。
锦瑟被漫天的烟花眯了眼睛,静静地依偎在完颜宗泽怀中享受此刻的美好,而完颜宗泽软玉温香抱了满怀,好容易付出的感情也得到了回应,当真是喜从天降,喜不自禁。
另一边的山头上,影七一面将手中未燃的爆竹扔给另一名侍卫,一面被浓重的火药味呛的两眼发红,直打喷嚏。又一股爆竹的火药味冲鼻而来,他被呛了一下又灌了一口冷风,心中想着也不知今夜王爷的良苦用心,能否打动姚姑娘,这姚家姑娘可真浑不似一般小姑娘,心怎那般冷,若再不动心再凉他家王爷几月,只怕王爷热情不消,他便要被折腾的英年早逝了。鉴于此,影七泪水连连地再次祈祷着自家王爷能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