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这是做何?便是府中真进了贼也没大半夜四处搜找的道理,更没冲进我们姑娘院子任意搜寻的理儿,好在如今我们姑娘不在,碍不着姑娘名声。若然姑娘在,你们这般无中生有非说院子进了贼,叫外头人听了我们姑娘还有什么清誉!这院子谁都甭想搜,老奴这便去找老太太评个理!”
张嬷嬷见王嬷嬷冲出来便先声夺人,却也大着嗓门道:“老姐姐这话可就错了,这若真是进了贼还是早些寻出来的好,若不然才是害了四姑娘,老奴这也是为四姑娘着想!”
她言罢竟是不再多言,一挥手便令带来的婆子们往屋中冲,道:“还不快找!老太太虽是没被偷去物件儿,可却被惊着了,她老人家如今可还等着回信儿呢!便先从奴婢们住的厢房和后罩房搜起吧!”
那一众婆子们闻言也不顾王嬷嬷等人的阻拦推开依弦院丫鬟们的阻拦便冲了出去。显然这张嬷嬷是有预谋的,带来的皆是腰圆膀粗的婆子,手中还都拿着棍棒等物,依弦院的奴婢们完全不是对手,两下便被推到在地。
眼见婆子们冲进厢房和后罩房,王嬷嬷和柳嬷嬷对视一眼,眸中皆有惊心之色。她们皆想起了那日姚锦玉到依弦院,进锦瑟屋中时的那番反常来,只是后来她们翻遍了屋子也没多什么东西少什么东西啊!
而且见张嬷嬷只令人搜寻厢房和后罩房,却并不令人去搜上房,王嬷嬷和柳嬷嬷又觉不对。眼见阻挡不住,王嬷嬷便忙吩咐依弦院的奴婢们也跟着帮忙搜人,自然帮忙是假,看着莫叫老太太的人在屋中动手脚,再贼喊捉贼地往锦瑟身上泼脏水才是真。
柳嬷嬷领会了王嬷嬷的意思忙紧追着那冲向后罩房的张嬷嬷去了。张嬷嬷到了后院却是带着几个婆子直冲白芷所住大丫鬟的小屋而去,柳嬷嬷跟进去,便见那几个婆子正四处翻找着,她怒喝道:“既是找人,这地方一目了然,哪里能藏得了什么人!”
她话语刚落,一个婆子便打开了衣柜,三两下将里头东西扯落出来,却是从里头滚出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来。那盒子一落出来,张嬷嬷等人便齐齐看了过去,也不再翻找了,眸光都亮了几亮。
柳嬷嬷瞧几人神情登时便知她们就是冲着这盒子来的!姚家的丫鬟们住所也都有定例,如管事嬷嬷皆有单独的小屋,还配有两个小丫鬟照顾,而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享有同样的待遇,姑娘们的大丫鬟却是两人一间房。
这屋子原是白芷和凌珊住着,后来凌珊被降为二等便搬了出去,如今却只有白芷一人住着。那日姚锦玉带着丫鬟妙红过来,一番举止只叫她们以为她在锦瑟屋中动了手脚,找寻之下却一无所获,便皆以为是多想了。如今见此情景,柳嬷嬷已然明白了过来,那日姚锦玉分明只是个打掩护的,她在掩护妙红!
真正动手脚的不是姚锦玉,也不在锦瑟那屋中,而是曾前来白芷屋中挑选绣花花样的妙红,是妙红在白芷这里做了手脚!
姚锦玉这般费尽心思自不可能是为了害白芷一个丫鬟,这事儿还是冲自家姑娘来的!这盒子中的东西只怕惊人!
柳嬷嬷想着这些,登时便出了一声冷汗,而王嬷嬷也赶了过来,眼见地上那紫檀木的盒子,也面色发白起来。只因那盒子异常精美,木头是紫檀中的极品,紫黑色,雕花精美细致,其上还镶嵌着颗粒极大的一圈红宝石,在灯影下那宝石熠熠生辉,木头光泽美丽,回纹深沉古雅,便是躺在地上都似在散发着一股紫檀的芳香。
这样一个盒子单看盒子便不是一个奴婢能够拥有的,更勿庸说里头装着的东西了,不看也知定然不凡。这盒子出现在此处,当真是诡异非常。
张嬷嬷眼睛一亮,忙上前捡起了那盒子,诧异道:“白芷怎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莫不是偷了四姑娘的吧!这老太太在找贼,没承想贼还没找到,倒是先就在这依弦院寻到了家贼,怨不得人都说家贼难防呢!”
她言罢便闻一个女声自院外传来,“你血口喷人!”
众人闻声瞧去,正见白芷扶着锦瑟缓缓而来,白芷一脸怒容,正死死盯着那张嬷嬷。张嬷嬷闻言见锦瑟回来了,又形容优雅,倒是一诧。只她转瞬便收起了诧异,拿着那盒子上前给锦瑟见了礼。待锦瑟叫了起,她才瞧向白芷,道:“老奴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一瞧着盒子便知,白芷不过一个奴才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物件,不是偷的四姑娘的,又是什么!”
此刻院子中的奴婢们都察觉了这边动静,纷纷围了上来,皆瞧向那盒子。
白芷气得面颊绯红,上前一步又欲言,锦瑟却拉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只锦瑟心中也有些不安,这盒子竟引得张嬷嬷大闹依弦院,显然那盒中东西非同一般,这事是冲她来的,那么此刻张嬷嬷一心想叫众人都以为这盒子是她姚锦瑟的也不奇怪。